没过几天,传言就像长了脚一样在北郡闹得人尽皆知。虽然口口相传之时都只说,听说赵大小姐被贼人绑过数日,后来是崇王卖了半副身家才凑齐了赎金。然后就是意味深长的对视,表示剩下的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忠漓听秦义含糊提起,除了叹气就剩叹气,一是愁赵雪飞前来发飙之事原来是真,二是愁传来传去,会不会将六兄牵扯进来。
若舒走到半途得到了这个消息,也看到了前来请罪的柳宿。
不知就里的娴珂自然想偏了,在若舒要她回避的时候,居然红着脸扫了一眼垂头矗立的柳宿。
待屋子里只剩若舒和柳宿,柳宿才开口说道:“东家,是属下办事不利,未想周全,还请东家允许柳宿前去善后。”
若舒说道:“暗卫办事当不至于此,想必是有人另有意图,是我要你带上忠源的,这事责任在我,辛苦你再跑一趟,无论如何不能牵扯到忠源。”
柳宿回道:“是,东家。”
娴珂在外面等到柳宿好不容易出来,却只恭敬地朝她行了个礼,就快步离开了,徒留下痴痴望着他背影的娴珂。
忠源正逐一巡视着自己新到手的地盘,听着各个小镇掌事的回报,脑子里拨弄着算盘,想着数额节节攀高的账目,头涨得越来越大。最后只得急事缓办,先将钱花在要紧的事上。
等空闲下来后,对着卢乾他们感叹道:“总说人多力量大,其实钱多才好办事啊!”卢乾听了,捂着自己尚未痊愈的腰伤,也跟着感叹道:“以前没钱时,从不缺钱;现在有钱了,反而缺钱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卢厚接道:“以前那是只管吃饱穿暖,再留些盘缠就万事无忧了。现在又买房又买山又买田,都还未能生出银子,能不缺钱么?”
卢佑说道:“就是不缺小钱,缺大钱么?说得那么玄乎。”
忠源望着一直沉默的卢卓,问道:“你也说说高见。”
卢卓摇头,说道:“我只管帐,其他的得公子自己想办法。”
忠源笑道:“放心吧,我自会从别处去弄银子,不会动你金库的。”
想着母亲那里且暂缓缓,还是先从忠漓那里下手。他接手会馆这么些年,肯定有不少的私房银子,两千两恐怕不过是他放在手边的散碎银子,更多的他绝对有。
打定了主意,就直奔忠漓而去,去了也不直接开口,而是似笑非笑地坐在他对面,时不时挑一挑眉,却神情严肃。
忠漓见此情景,只得时不时叹口气,好象这样还不够表达出他抱歉的情绪,还用双手无力地摸着脸,以此表示自己也觉得无颜见六兄。
两个人就这样相地无言,坐了许久,还是忠源没忍住,先打破了僵局,“七弟,愚兄的性子你是晓得的,向来说一是一,从不出乎反尔。我的事,你打算如何善后?”
忠漓双手撑在桌上扶着脸,无奈地说道:“六兄,这事我绝没想到,不然,无论如何也不会拉你下水。”
忠源见他这么快就服软,决定乘势而上,“既然有了悔意,就赶紧拿出些诚意来。”
忠漓说道:“六兄尽管说。”
忠源听了,几乎快笑出声来,强忍住,没有接话,却伸出了一个巴掌,慢慢朝着忠漓推了过去。
忠漓不解,看着这只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上面略有薄茧,再无其他。
忠源等了一会,只得开口说道:“五千两,所有前尘往事一笔勾消。”
忠漓嘴张了张,又张了张,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忠源不耐烦地问道:“赶紧说,答不答应?”
忠漓摇着头说道:“你是不是问过母亲了?我统共存了七千余两银子,前次已给了你两千两,你又来要那五千两,还给不给人留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