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突然问道:“你见过长公主么?”
忠源啊了一声,说道:“算是见过几面。”一派坦然。
若舒一直留意着他,却没看出端倪,忠源倒是说道:“很张扬的女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听说贵妃娘娘因此大受打击,就连见了皇上都不再行礼。”
若舒接着问道:“她长得怎样?”
忠源摇摇头,“那倒是不知,每次远远见了,都要跪伏在地叩首的,她的声音倒是记得,有些特别――”转头望向若舒,张大了嘴。
见若舒一副了然的神情,半晌才说道:“四兄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无数次去他那吃过饭,竟如睁眼瞎,全没想到一向忠厚老实的四兄会做出这事来。”
说完,又后知后觉地问道:“父亲知道么?”
若舒说道:“不清楚。”
“多半不知,南叔他们回去总还提起,要探子留意此事。”忠源说道。
若舒没接话。
忠源接着说道:“看来四兄是没打算告诉父亲了。怪不得他要将家安在莫城附近的村落里,我还以为他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没想到猫腻藏在这里。”
若舒问道:“他们感情可好?”
忠源答道:“四兄为人母亲还不清楚么?多半是长公主先看上了他。只是实在想不通,她就算看上了四兄,也可以回京直接求皇上赐婚,何必如此,连贵妃娘娘都不顾。”
若舒说道:“皇上送她去北地,就没打算要她回来,吐蕃和西夏,无论哪家,都可和亲。”
忠源第一次长久地沉默,最后说道:“怪不得贵妃娘娘会如此放肆,真是伤人心。也怪不得长公主会攀着四兄,宁愿成为村妇。无论哪家,都比不过四兄稳妥。”
若舒说道:“听说她又怀上了?”
忠源只嗯了一声,毕竟没有成家,说起这种事还是面有尬色。
犹豫了一会,忠源小心翼翼说道:“母亲,若事后露白,千万不要说孩儿知晓。”
若舒接着说道:“我也不知。”
忠源望着自己的母亲,这个原先在他眼里,在三兄嘴里,在七弟口中,都截然不同的母亲。小时候只觉得她蛮横、冷漠,便有些惧怕她。再后来,她诈死,知道之后觉得简直匪夷所思,所以,当猜到世家和宁王都是她所为后,便觉得没什么惊奇的。再然后接手了军屯,琐事缠身后,对她就只有敬仰。
也渐渐明白父亲为何会千依百顺,有这样一个无法无天,却行事老辣的妻子,可不得老老实实么?
待了一晚,忠源就辞别了这个让他又敬又畏的母亲,拿着到手的银票,直奔了北郡。
夏天过去,秦道川依旧没有音讯,若舒也依旧待在青州,娴珂也依旧在外游荡。
若舒让人传了话给她,要她中秋定要回到青州陪她过节。
娴珂得了信,趴在路边凉亭的栏杆上,无聊地说道:“父亲,你到底躲在哪里,我这么显眼,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在何处,为何不派人来找我?”
二十个女卫守在旁边,既护卫了她,更挡住了路人的视线,清一色暗紫色的装扮,头发都用同色缎带系了,虽是男装,却因为身段雌雄莫辨,比一般男子显得俊秀,又都牵着同样的棕黑色高头大马,十分引人注目。
娴珂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天,觉得自己如此苦兮兮的,父亲若是在这里,必然不会躲着不见她,灰心之余,当即决定,再待一日,若再无动静,就提前去青州,让大家都歇歇。
正发着呆,有人上前说道:“不知贵客来自何方?可否让本公子一尽地主之谊。”
女卫领头的出列说道:“我们只是路过,稍待就会离开,还望公子自重,切莫惊扰到我们公子。”
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