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一过,天很快就升起了凉意,东郊山上的枫树又一次红了。
正逢周末,鸪从寄宿学校回来,遮遮掩掩地躲着人进了自己的房间。
管叔问司机这是怎么了,司机指了指额头。
“这里破了,看着不像是自己摔的。”
管叔冷眉,小姑娘这是在学校遭人欺负了?
哪个不长眼的?
晚上吃饭时,宿老夫人一个人对着三个‘娃娃’,今天安沅跟阎煜都没回来,所以就他们四个人。
阎亦苒吃一口饭,又在偷偷刷手机。
这娃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谈恋爱,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至于阎亦安,自从住到山上后,情况在一天天的变好,跟宿老夫人的亲密度也在直线上升。
老太太喊他,至少也会偶尔给一些反应了。
宿老夫人又把视线转向鸪那边。
皮肤还是一样的黑,但是黑的发亮,小女娃脸上有了肉,身子骨也稍微撑起来了一点。
只不过,平时吃饭也都叽叽喳喳不要停的孩子今天却是安静的很。
宿老夫人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终于发现小姑娘额头上有块不甚明显的伤口。
“鸪啊,这周在学校没什么有趣的事要讲给祖奶奶听么?”
“哦,没什么,现在习惯了,感觉都差不多。”
这是什么话?
果然有情况。
宿老夫人伸手过去,轻轻点了点小女娃的额前。
“这是怎么了?”
鸪疼的一下瑟缩,“祖奶奶,没事,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宿老夫人手里的筷子一松,语气沉了沉。
“鸪,我们阎家人可不是生来给人欺负的。”
阎家人。
鸪听得心有感触,于是缓缓抬起头。
“祖奶奶”
那边阎亦苒虽然一直偷偷在发消息,但是耳朵还是很尖,一心二用着听到了。
“咕咕鸟!”
这是阎亦苒给鸪取的昵称。
“你这脸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告诉我,下周姐姐送你去学校,帮你解决了。”
阎亦苒一路从申闫中学念上来,在学校里都是被人称呼为苒姐的。
她这一变脸,有种别样的匪气。
“祖奶奶,这事你别管了,我来搞定。”
宿老夫人知道阎亦苒的性子,微笑地点头。
行吧,孩子们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出面就行了。
阎家的孩子,这点自保能力是最起码的。
周一,鸪刚回学校,阎亦苒跟着一起。
“苒姐姐,没事的,其实上周我已经自己教训过欺负我的人了。”
鸪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说的话半真半假。
阎亦苒眯眼看她。
“咕咕鸟,你现在可是我们阎家的人,要是在外头被人欺负,那可是丢祖奶奶的脸,懂么?”
直接搬出宿老夫人的名头,鸪低下头不说话了。
司机很快开到了学校。
鸪想了一路,最终缓缓开口。
“苒姐姐,我只是想跟她们交朋友,为什么她们都不喜欢我呢?”
鸪在花渣寨时的生活很简单,寨子里的人也尊重她,同龄人都因为她是未来的女头人所以对她都是好上加好,小姑娘多少都养成了一些傲气。
到了宁远城,又是这样都是有钱人家小孩就读的寄宿制学校,多的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孩子,这个年龄段的心智又还不成熟,看到讲话土气举止又粗放的鸪,一时间都嘲笑她是野孩子,所以入学之后鸪的日子并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