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亚伦摸摸鼻尖,略带笑意,“我听说你就算是行军打仗,宿营的小屋床底、衣柜、桌底,所有能藏人的地方也都藏满了,最后躲不下的那位只能爬到房梁上。呵呵,这太荒唐了,我可不信。”
啊,这……格里菲斯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但是,从何说起呢……
“什么?难道是真的!”亚伦惊疑的目光在格里菲斯脸上转了几圈,“不愧是你,难怪康茂德那个软蛋会咽不下这口气!”
“我和米兰提斯公爵小姐没有关系!”格里菲斯怒吼了一声。
“嗯?嗯……”
亚伦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收敛神情,重回往日里精致高贵的气质。过了半响,他才喃喃自语:
“所以那事是真的,可是一个房间怎么可能藏得下五个女孩……”
格里菲斯抽出含光,闪电乍泄,将黑暗的地下照的如同白昼。
“等等,别冲动!”亚伦突然按了按手,“他并没有发现我们。”
谁?格里菲斯顺着亚伦的指引往一边望去,只见道路的下方有一条更深的沟壑,拜耶兰王子康茂德正在那里徘徊。
形同奈拉之前的记忆幻象正如一幅幅彩画般浮现在半空中。
“他也落入幻境中了,小心点,格里菲斯,看来在这个地方只要守不住本心就会被挖掘出记忆中的秘密,毫不保留的暴露在许愿之器面前。”
康茂德的记忆中正在与各种人争执。
他和将军们争夺军队的指挥权,与御前会议的阁员辩论预算,在元老院的质询会议上咆哮:
“禁卫军会跟我走的!真正忠诚于我们的事业和国家的勇士会重建一支军队。”
“恕我冒昧,”一位元老说道,“但是殿下去那里寻找组建军队的人力和物资。所有这些必不可少的要素,都与睿智的元老院站在一边。”
王室和元老院的纷争竟然到了这个地步……这场面出乎格里菲斯和亚伦的意料之外,让他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更近一些的记忆更加惊人。
“狄安娜,我需要南境,公爵的军队和非凡者什么时候可以调动?”康茂德的声音在说,“外省的工商业主和市民是忠于王室的,有了他们,我就能抗衡元老院和奥术议会。我甚至可以组建一支大军,让禁卫军的军官和士官去领导他们!”
“殿下是在说一场内战吗?”米兰提斯公爵小姐拿着小册子,没有抬头看自己的未婚夫。
“如果他们要,便给他们!父王昏聩了,为什么不在会议上明确支持市民代表,他这是在放纵我们的国家被元老院的强盗和奥术议会的骗子窃取一空,这个世界在腐败!
“只有我才能拯救拜耶兰,哪怕是在废墟上建立一个新的国家,我也会毁掉强加于我的人民的枷锁!”
“康茂德,你是在引用杀害了阿维尼翁的邪教团的言论吗?”公爵小姐不安的站了起来,“恐怖和威胁会加速局势的恶化,而你,拜耶兰的王子,在秩序毁灭的一刻是最先遭遇不幸的。”
“连你也不站在我这边?为什么?”
“我是支持你的,以未婚妻和朋友的名义发誓,”公爵小姐说道,“但是你还没有准备好,元老院与市民阶层的争斗会是一场我们无法应对的剧变,暂时离开吧,带领一支军队去远征,等局势清晰的时候再行动。”
“你为什么不支持我?”
“我觉得王子根本没有把公爵小姐的话听进去,”亚伦说道,“他是因为被你带走圣女发疯了么?”
“安茹的圣女和敖德萨战事是一次极好的提振王室势力的机会,至少从表面看是这样的,”格里菲斯平静而严肃的解释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对王子的打击尤其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