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远古记忆一般,发自内心的战栗起来。
他们也不祈祷了,嚎叫着到处乱跑。拜耶兰的军队也分不清敌军还是平民,不停的用链弹犁出成片断肢,或是用骑兵冲撞。
数不清的人在恐惧中推搡逃窜,从两三层楼的窗口跳下来。他们刚刚摔倒在地,后面的人就跳下来,踩到他们的后背和腰上,把他们的内脏挤出来。血水如同瀑布一般沿着台阶流淌,在广场上汇成好几条血河。
许多人无路可逃,就逃向广场边的贝伊河。几分钟前还在沐浴着幸福祈祷的信徒像是冲向悬崖的旅鼠,癫狂的成批跳下河,后面的人踩着前面人的肩膀河脑袋,然后又被继续跳下来的人踩到进水里。
纯粹的情绪共鸣已经没有了,或者说被塞进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混乱和绝望。几分钟前还声势浩大,让人感动的想哭的仪式成了鬼哭狼嚎的屠宰场,恐惧像瘟疫一样在几十万人中传染。
塞德利茨陷入了一种做梦般的麻木状态,喃喃低语:
“我在做梦么?发生了什么?”
许多年的隐忍、布局在今天终于迎来了最后一步。安茹圣女给了一个完美的开始。针对后续的情况,塞德利茨也设想过各种各样的情况,甚至思考过拜耶兰一方的半神降临该如何应对。
最糟糕的情况,他预计自己会遭遇半神带领的超凡突击队的攻击。他集中了厚重的方阵,把超凡者分散在军队里,建立了严密、高效的通讯体系。有了军队和大批信徒的干扰,哪怕是半神巫师也难以发动大规模杀伤性魔咒;如果来的是某些速度快杀伤强的超凡猎魔人或者特性诡异的骑士,大军在信仰的加持下也能顶住冲击,隐蔽的敖德萨超凡者再发动预设的手段反击。在城外还有一些敖德萨的盟友,他们也是强者,必要时可以进城支援。
哪怕来的是半神带领的一堆序列5,敖德萨也能顶住,维持仪式坚持到新神的降临。而且,拜耶兰哪来这么强的超凡者力量呢?能够成为超凡的,不是大人物也是即将成为大人物,有几个会来一线当炮灰呢!?
但是,炮击的效果超出了他的预期。这些破玩意在试验场和前线表现的不怎么样,塞德利茨是很清楚的。
他第一次见识这种武器在中近距离轰击密集的人群,杀伤效率已经超过了超凡巫师的高位魔咒。紧接着,不等展开反击,第一排方阵的超凡者就炸成了火球。强大的敌人冲进了军队中,却侦测不到。
仅仅一分钟内,雷金和索兰两个超凡巫师就先后战死,炸成巨大的火球,高温甚至融化了地砖,在爆炸的核心出现了熔岩火山一般的景象。超凡巫师是在这么大的区域里维持通信和观测的主要力量,他们的战死加剧了战场的混乱。
广场上遍地都是碎尸与血河。喧嚣震天的惨叫已经盖过了祈祷。就连最虔诚的信徒都在惊异和恐惧中起身逃跑。被锁链串联的铁球弹无虚发,飞进人群就能割出一条血肉走廊,或者撞击在墙壁上弹进人群,扯断一片小腿。
统一的情绪共鸣还在,但已经不是呼唤神明的虔诚和奉献,而是尽快逃离这个人间地狱的惶恐和迫切。天空上那个逐渐成形的虚影已经出现了瓦解的征兆。
“塞德利茨大人,快去捉住拉莫尔伯爵小姐!”荷鲁斯抓住神游天际的神秘领主大喊道,“献祭她,只有这样,拜耶兰的攻势才能被遏制,仪式随时有奔溃的危险,我们不能再犹豫了!”
噢——对!对面的指挥官是她的骑士,作为贵族,他一定会为了伯爵小姐的安危停止进攻。我应该早些拿下拉莫尔小姐才对。
“噢,你说的对!”塞德利茨立刻转身前往夏宫,“荷鲁斯,这里交给你,稳住仪式,我们的主必将降临!”
话音未落,塞德利茨已经挥舞魔杖,化身为一道幻影冲进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