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长安城又放晴了,窗格中透过的光照在谢盈白净的脸庞上,背上的淤青已经散去许多,她能够平稳的躺着了。
她缓缓睁开眼,骤然看见冬阳,还是有些刺眼的。她想叫人来将窗格掩上。
“咳咳。”谢盈不知自己睡了几日,口中如此干涩。
早起的红缨正看着药罐子,红叶便日常打扫屋子,听到动静即刻看向床榻上躺着的谢盈。
“娘子。”红叶试探的唤了一声。
谢盈用自己仅有的力气,微微翻动,被褥便发出响声。
而堂中的视线便暗了些,却看到纱屏前有个人影也晃了进来,红叶上前来将她扶起,并为她披上厚厚的披子,谢盈才得以看清。
“五哥……”喑哑的声音中还是有些惊讶。
萧珂赶紧接过红叶的手,让谢盈能够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便将水缓缓喂入口中。
谢盈很快便蹙着眉将那一盏水都咽了下去。
“五哥,你怎么在这儿?”她的声音清明起来。
红缨赶紧凑过来,高兴的看着谢盈,“陈王这几日都在呢!”
红叶赶紧瞪了红缨一眼,红缨即刻识趣的悄悄退出内室,只留他们二人。
谢盈受伤后的每一日,陈王都会来西北侯府坐坐。周氏也默许萧珂到浣花堂来陪她。故此萧珂每日都来给谢盈喂药,没事儿的时候就坐在前堂看看谢盈日常爱瞧的书。
“你……”谢盈斜睨了一眼萧珂,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口是心非的说起来,“若是外头传流言怎么办?”
“不是已经传过了么?”他的嘴角靠在她的额头,那一笑谢盈便感觉到了了。
不觉她的脸颊微微泛红,“那我如今醒了五哥还来吗?”
“你若不醒,我便日日来。”他搂住她,语调微沉。
谢盈轻笑,心里很甜。二人安静了半刻,沉默后的他便在她的耳畔低声喃喃,“还好,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她安心的靠着,乖巧的问。
“五日了。”萧珂语调轻柔,温柔的气息将她的鬓发轻轻吹动,脸颊痒痒的。
她随即咂咂嘴,“我自行军以来还未受过这么重的伤。”
“是么?”他不是在确认,是在担心,他的小娘子身上究竟还有多少伤是他不知道的,“是我不好。”
“和五哥又什么关系?比武不是我自己提出来,才给人有机可乘吗?”她莺儿般的声音轻轻的安抚着他。
说着她赶紧撇了撇头,眨着眼问“我睡了这么久,结果如何了?”
萧珂一边为她掖了掖这一动而有些滑动的被子,一边说道“皇后用平城和亲换了将这件事掩盖下去。”
她瞳孔微缩,眼中露出不解,思索了一会,才道“皇后……是平城公主做的。”
陈王将这件事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谢盈便叹了一声,“慕容王族不能动,也只能这样的了?”
“我与陛下确实借此敲打了慕容王,可盈盈话中似乎另有所指。”
谢盈微微点头,“正如五哥所言,台子是被人动了手脚还是两根。为何一根在一个角落只会塌陷一个部分,一根却是主要,会使整个台子塌掉。”
萧珂略作思虑便知谢盈是指这件事是两个人做的,“如今也无法求证到底是谁动了那一根柱子。”
她轻轻摇头,“无妨。”事情已经被压下去,她也知道是谁想要对她下手,无论是平城还是慕容桀,都是站在皇后身边的人,她没有任何怀疑。
“只可惜这两个人,我不能替你要了他们的性命。”萧珂将她抱得紧了些。
谢盈摇摇头,“我也没怎么,也不要他们的命,一个远嫁一个会回河北道,离我远远地就行。”
她释然的模样,萧珂就此不再追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