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村民们听到了九儿的名字。
金子一笔一划地把九儿的名字写在了黑板上,有人鼓起掌来。
论威信,九儿是村里唯一一个能与老草蜢抗衡的人。
九儿的票数越来越多,曾一度追上了老草蜢。
德水老汉坐在最前排,捋着胡子直摇头,
“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女娃子当村长,阴盛阳衰呢。”
声音虽然不大,但被那胖女人听到了。
“女人怎么了?女人也是人,只要符合法律法规,任何人都可以当村长。”
胖女人停止了念选票,一字一句地对德水老汉说。
会场里安静了下来。
老草蜢听到德水老汉的话时,一开始高兴得眉开眼笑,毕竟为了当村长他沒少出血本。
昨天的夜里,月亮佬也不知躲哪儿喝酒去了,天阴的要拧出水来,老草蜢出现了少有的慷慨,他趁着夜色,给村里那几位德高望重的人送了不少东西。
德水老汉就收到了伍拾个鸡蛋。
吃人家的东西嘴软,拿人家的东西手软。
山里人家,讲究的是仁义,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那些得到老草蜢好处的,还有老草蜢的族人,自然投老草蜢的票。
老草蜢坐在角落里,脸上虽然风平浪静,但两眼却不时地朝小黑板上膘。
而另一人心里却五味杂陈,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小黑板,他就是村主任苟来富。
苟来富在村里当了十几年村主任,早混成了人精,不管多大的事,在他面前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好像上天自有安排,这次大选的结果,令村民们大感意外。
老草蜢第二,苟来富第一,九儿第三。
猛地,人群里响起了吵骂声,原来是老草蜢和二驴子。
二驴子收了老草蜢伍拾个鸡蛋,不小心说漏了嘴,他把选票投给了九儿。
看来,做村长是没指望了,老草蜢干脆撕破了脸皮。
只见他气的脸红脖子粗,青筋直跳,
“你丫的二驴子,扔给狗狗一块馍头,狗狗还会摇尾巴。
你丫的,收了伍拾个鸡蛋,连张票票也不投,真他妈的毫无人性,你赔,赔我的鸡蛋。”
二驴子听了,脸一红,驴脾气上来了,
“我又没让你送,你非要送,再说,那鸡蛋我早吃肚里了,营养也消化吸收了,沒吸收的也排泄出来了,你要,你上厕所里找去。”
人群一阵哄堂大笑。
老草蜢更气愤了,
“一个鸡蛋伍毛钱,五五二十五,你要赔我二十五块钱,不,不,还有一盒月亮牌香烟,一块五,一共要赔二十六块伍毛钱。”
“有钱没一分,要命有一条,你看着办。”
二驴子耍起了老赖。
“你耍赖,就以为我没有办法了,我要睡你家粮囤里去。”
老草蜢不甘示弱,是呀,在凌云渡,耍起赖来,老草蜢稳拿冠军。
苟来富听到吵闹声,他静静地站在二驴子旁边看着,不言也不语。
村民们以为村主任苟来富是来调解纠纷的。
二驴子到底吃了人家的东西,有点心虚,他不敢恋战,想溜之大吉。
二驴子猛一转身,见苟来富站在身后,吓了一跳。
老草蜢一看二驴子要走,急的伸手抓住了二驴子的衣裳,死活不让走。
二驴子急了,猛地一挣,竟然沒有挣脱。
气的二驴子用手一指苟来福,
“你送了伍拾个鸡蛋,这么小气,还有脸说出来,人家苟主任送了我八十个鸡蛋,还有一条大头鲢鱼,我没投他的票,人家就没说。”
“好呀,人前人模人样,背后捣鬼,这次投票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