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等人。
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季,更何况是挂在枝头的果子。
回到凌云渡的九儿,看着硕果累累的果子,不由着了急,夫妇俩说干就干。
将以前民宿的房子腾出来,就有了仓库。
九儿又打电话从山东买来了一个称重五吨的地磅。
第二天,地磅到了。
那是一辆东风小货车,一下子拉来了五个地磅。
这预示着,从飞云浦到凌云渡,又增加了五间收购果子的门市。
按置地磅的时候,九儿很是费了一番周折。
管线,显示屏都装好了,只是数字一个劲地跳动,上去一个人,显示重量伍佰多公斤。
这哪儿是人?简直是一头牛。
送货的司机说,“地磅都是这样的。”
九儿不相信。
王天保忍不住说,“想到山东人,以为都很实诚,沒想到你大白天睁眼说瞎话。
一百多斤的货物磅成五百多斤,亏的钱你给我付。
不挣钱反而赔钱,这傻球生意,我有多大的家业够赔的。”
小货车司机一时哑了口。
九儿又跑了两公里去看别人家的地磅。
结果,同一车拉来的地磅人家的都没问题。
货车司机只是个送货的,他对地磅一窍不通,通常是卸掉货物拿钱走人。
九儿拒不付钱。
买来的东西不能用,还要付八千多元,这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司机催着九儿掏钱,九儿催着司机测试地磅,两人争的不可开交。
王天保不住地给地磅厂打电话。
一个姓史的推销员接了电话,这史推销员说话慢声细语,特别热情。
他先是口口声声赔不是,又说忙中出错,可能工人师傅拿错了感应器。
今天他就安排车,连夜赶去凌云渡,估计明天上午就能到达。
至于地磅钱,等他检测好后再付也不迟。
这话说的十分诚恳,而且天衣无缝,让九儿无话可说。
为了表示诚意,九儿付了货车司机伍仟元钱,让他回了家。
过后,九儿又有些担心,这姓史的家伙,要是说话不算话。
他不来,那真是一泡狗屎,你又有什么办法。
九儿一夜没睡好,迷迷糊糊的刚进入梦乡。
一只白头乌鸦从门缝里钻进来,在屋里飞来飞去。
九儿拿起扫把,正要驱赶,发现乌鸦身子一抖,竟变成了一只大蝙蝠。
那蝙蝠“喋喋”地怪笑着,在九儿头顶盘旋。
九儿出了一身汗,拔腿就跑,却一脚蹬了个空。
九儿尖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
天还未亮,院外的土路上已有了说话声,板车的吱嘎声。
九儿一摸被窝,王天保不知何时己起了床。
九儿也索性起了床,走出屋外。
天上的启明星还在眨着眼睛,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清凉的风还在悄无声息地流浪。
大山里的夜色浓的像一团墨,还未完全化开。
九儿裹了裏衣服,她有点冷。
宽阔的土路上,己有了三三两两的行人。
他们挑着担子,有的推着独轮车,有的骑着倒骑驴,载着山杏,石榴,刺梨,苹果,草拐子……走向村头。
村头一盏五佰瓦的电灯闪着光辉灿烂的光芒,那儿聚了一群人正在卖果子。
原来是老草蜢开磅了。
别的地方夜里做生意称为鬼市,而凌云渡夜里做生意则称为打灯花。
打灯花意指灯光下做生意。
这和凌云渡的纬度位置有极大的关系。
民谚常说,晚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