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平默默无语地接过了锅子和铲子,跑到外面河水里涮了涮,又在地里面摘了几朵白菜,看到旁边还有些萝卜,也一并拉了两棵,又到窗台边的土盆子上拔了些葱。
忽然听到声响,水缸子里有条鱼甩着尾巴翻了个身,他哈哈一笑,顺手捞了起来,又跑去河边开膛剖腹。
如今他再也不需要刀剪,手指轻轻一弹,一根黑丝拉出来,可长可短,可圆可扁,既可作刀,也可当剑,两剑一并,就是把剪子。
他开心地处理好了鱼,又洗干净了菜,一起用个土盆子装了,抱了回去,在灶台下面找了些姜,切了几片塞进鱼肚子。
先用姜片抹了一遍锅,再将新鲜的鱼内脏在锅里炝了一遍,熬出些鱼油,再滑入鱼身,刺啦一声,香气就开始出来了,又等了会儿,到两面金黄,便加了些水,开始熬汤。
等待的功夫,顺便把腊肉切了薄片,又处理了白菜和萝卜,在菜盆子里翻了翻,看到有几个鸟蛋。
“齐了~”他眼睛一亮,托起当做砧板的石片,手上血气一涌,不过几个呼吸,一只手红得好似炉心,光滑的石片也开始冒烟。
他拿姜片抹了两下,又擦了点菜油,三个大鸟蛋托在手里,高速震动了一会儿,外壳尚且完整,里面已经打散成了蛋液,单手一捏,三个蛋就混合一处摊在了石片上。
然后就是一些葱末,细细的姜泥,稍许的盐花,还有小长条的萝卜。
炒蛋独有的香气和萝卜的微辛裹在了一起,旁边白色的鱼汤,又在咕嘟咕嘟泛着气泡,配着碧绿的葱段,色香味俱佳,令人唇齿生津。
他也不去找碗,将石片连着炒菜在旁边的木桌子上一放,再拿了土盆,满满装了鱼汤,顺势将腊肉和白菜下到锅子,就这鱼鲜味和一丝丝焦烟,直接闷上了锅盖。
“就现在,关火!”他指挥着灶台后面烧火的林凤英,好似五星酒店的大厨。
在衣角上擦了擦双手,看着旁边小林老师煮着米饭的小锅子也熄灭了火光,他很开心,一年多了呀。。终于可以吃上一口热饭了呀。
他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出戏剧,一个老头子在颤颤巍巍的说着,来年莫让我喝冷汤水~
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我李修平就是这样在饥寒困苦中活了这么些年呢~
“我真了不起!棒棒哒!”他忽然举了个剪刀手,冲着目瞪口呆的小林老师来了个三连拍。
而小林老师已经呆了,她小时候是金枝玉叶,到五岁了都还在吃奶了,是个当宝贝养的孩子,后面家破人亡,就流离失所,每天不是野果子,就是寒露水,也亏得她的体质特殊,倒也没有发育不良。
再到后面,总算有了个家,每日也是粗茶淡饭,哪里见过这样花里胡哨做饭的,顿时就对李修平刮目相看。
“这人,还真没说错了自己,是个吃货,诶,可惜有癔症,脑子不好用,不然真是个翩翩绝世佳公子。。”
不过一会儿,饭菜全上了桌,林凤英上来就是大开大合,将眼前的三个菜全抢了一遍,吃得腮帮子鼓鼓,喝的烫嘴,又呵呵直吹气。
李修平看得好笑,“旁边就有个镇子,你就没去吃过饭菜吗?”
“木有钱~”林老师来不及下咽,糊里糊涂口齿不清地回答,她正摘了那条鱼尾巴,塞在嘴里一个劲地吸。
往常她都是烧开了水,直接往里面一丢,汤色倒也是不错,可从没想过,鱼肚肠还能玩出花样来,这个味道就是天差地别了。
李修平觉得心酸,“那休休以前每天就这样吃?”
林凤英脸有点红,“我们都不会做饭,不这样吃,还能怎么样?”
小李子好奇心一下就上来了,那珈蓝呢,他不是跟你一起的吗?她也不会做饭?”
小林老师脸更红,沉默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