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模糊了脸庞。
黄尚文只是地狠狠抱着她,轻声地安慰着。
他刚刚年满十八,几天之前还只是个孩子,一直是刘英淑在身后照顾着他,扶持着他。
他生性跳脱,顽皮而狡黠,一直率性地过着快乐的人生。
而忽然天降大祸,他在血与火的煎熬中迅速从一个男孩成长为了男人。
失去之后,才明白了家的意义,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那是他的童年,他的少年,他的青春,他的避风港湾。
他的一切一切,都有这个女人的身影,都是他曾经大声而嚣张地喊着,老子名叫黄骑英,那个名字背后藏着的深深眷恋。
所以他紧紧将英淑搂着,轻声安慰
“不要怕,不要怕,英淑,我还在,家就在,只要你还在,咱们家就一定在!”
刘英淑死死抓着他的衣袂,终于大声在他怀里哭了出来。
霍元龙依旧紧张地驾奴着马车,苟四海和李文博分坐在车厢的两个角落。
苟四海抹了一把眼泪,瓮声瓮气道
“弟妹,别担心,凭咱们兄弟几个,到了南蛮,也能混得风生水起的。
更不要说,你家相公还是个武学天才,这几天坐牢,闲得无聊,咱们的功夫已经全都教给老四了,将来好好练,保不齐就是一个化境高手。
到时候打那个大司禁,就跟鹿王他老人家一样,打人就像打小鸡。”
说到这个,李文博也凑上来道
“说起来,乘风诀四十八字口诀,你背熟了没有?”
黄尚文就一挺胸膛
“必须的呀,一字不差,背了十遍都一字不差,老二哥师你放心,全记住了,不光乘风诀,大哥的浑天拳,三哥的明王体,口诀我全部都记住了。”
他明白两位哥哥的意思,是要给大家转移一下注意力,有个光明前途的期盼,才不会这样痛苦。
所以他很自豪道
“现在只要将我扔到一个悬崖山洞,藏个十年八年,出来就是天下无敌的大高手!”
说着还摆了个招牌的白鹤亮翅,终于将英淑噗嗤一声逗笑了。
车厢里终于雨过天晴,开始升起一种名为快乐和希望的气氛。
霍元龙也在外面笑骂道
“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你们倒好,在里面讲笑话!”
“既然累,干嘛要跑呢?”
一个声音突然穿插进来,霍元龙根本来不及反应,一根白色的物体迅速在几匹马身上一穿而过。
马匹嘶鸣着往前栽倒,整个车厢在倒地的马身上一磕,整个腾空飞起,倒栽着往地上砸去。
“不好!”
霍元龙被摔了个荤七素八,好歹他是武道高手,离化境也不过一步之遥。
他在地上狠狠一拍,整个人飞卷着后发先至,冲到车厢下方。
双手向上一顶,将车厢牢牢撑住,没有被砸的四分五裂。
没等到放下车厢,那根白色的物体,又是来回一个扫荡。
车厢四下散成了六块,里面苟四海抱着黄尚文和刘英淑窜了出来,李文博早就飞在一边。
所有人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然后就看到,天上缓缓降下来一个人。
这个人有着刀劈斧凿一样的轮廓,鹰钩鼻,深眼窝,满头的白发苍苍。
这是一个熟人,或者说,是一个很熟的,雕像。
如今他活了过来,或者也有可能,那座雕像,就是照着他的样子雕刻的。
他左手拎着一面小锣,正是另兄弟四人丧胆的除妖锣。
而右边,是一柄平平无奇的纯白色小剑,大约手臂长短,全身笔直。
也没见开刃,剑脊平滑流畅,看着造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