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能去!”李洪义叹了口气,他已经是禁事局的官员,在太子案后续调查没出结果之前,他要尽量将自己从这些事物里面摘除出来,这样才可以做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在幕后掌控全局。又不至于行差踏错。
想到这里,他往衙门东边行去,那里是他以前定下的暗房,一旦有什么案子需要隐秘行动的时候,那里就是秘密集结和汇集线索资料的地方。
前面他让黄尚文那些人收集十七个死人的人员关系,这些天过去,不知道进展如何。既然正好走到这里,不妨便去看看。
又是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房舍,旁边碰到好几个看着面熟却叫不出名姓的,凑在一起下棋,远远的有那个陈家铺子的伙计在敞开的大院子里晾晒些药材,拿着大耙子来来去去地刷,每日都是这般。
又听到一声欢呼,原来是那棵大石榴树上爬了个孩子,摘了个皮色青黄的石榴,扔了下来,下面几个孩子眼巴巴看着,然后闹哄哄地争抢,有一个抢到了,另外一个摔了一跤,趴在地上低低地哭。
李洪义满心的感慨,却不知道这样的心情从何而来?
他绕过那棵石榴树,走入一个小巷子,巷子很深,一条接着一条,一路无声,直到一扇矮小的门户前。曲起中指,按照一定的节奏,笃笃笃,笃笃,笃笃笃。连续敲了三次。
里面有人开了门,李洪义左右稍稍打量,闪身进去,里面那人赶紧又关上了门户。
这人身量不高,一身的庄稼汉子打扮,左手齐肩而断,腿脚似乎也有些毛病,一瘸一拐,一张老实巴交的脸和满嘴的酒气。
“老冯?怎么是你在这儿的?原来小马呢?”李洪义惊讶万分,这事儿李正气没说。
老冯便是原来的府衙班头,原先李洪义麾下三大班头,一个李正气不用多说,已然是新任捕头大人,另一个老朱,现在依然是班头身份,剩下一个老冯,现在黄尚文顶了那个位置拉了三个小弟正是青春得意的时候。
而老冯本人,在狐妖案里被殃及池鱼,身体残缺不说,也丢了一腔的胆气和热血。离开了府衙,没想到被李正气安排到这儿来了。
“老大啊~你来啦!你来了呀!”老冯先是很激动,拉着捕神的手紧紧不放,见他问起,又笑了笑,笑得有些心酸“老大啊,自从你走后,几个老兄弟,告老的告老,称病的称病,都没了心气儿,大家都是前朝的兵,没心思做当朝的官了。”
他说得颓废,李洪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很想说现在李正气已经能独当一面,衙门里也干的风生水起。但是看着老伙计那带些期盼的眼神,他又说不出口。又听到老冯继续道
“说起来,还是咱们几个老伙计干活利索呀,你瞧前面咱们查的一个李三娘,就是那个被张小生骗了金银,无奈跳河的,前些日子抓到那张小生了,原来那混账花光了金银,当时在个馆子里说书呢,李三娘后来是千恩万谢的,说是要找老大你当面报答。”
说着抬起残存的那只手晃晃,给李洪义使了个暧昧的眼神,那只手上只剩三个手指,看着很是糟心,他接着又道
“还有那个王大发,他家不是一直遭贼么,咱们查了那么多线索,就是毫无头绪,你猜怎么着?前几天他家被偷的东西找着了,原来都给卖到马家开的赌坊去了,你道这些是谁卖的,嘿嘿嘿,就是他王大发本人,他这般所为,我分析了一下。。”
李洪义突然感到无比的烦躁,听着老伙计在那里絮絮叨叨些鸡毛蒜皮的东西,他感觉一阵阵的不耐烦,就觉得这些东西似乎离他很远。
但这些东西原本就是他每日的生活,每天起床,出门,走路,点卯,然后就是整日地处理这些家长里短,顺便偶尔有些坐盗流氓,很少几个江洋海捕。
这些就是他的人生,是他一路而来的轨迹,是这些造就了他李洪义,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