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思考,脑子里有了一个基本的框架,只是自己瞎想想而已,不会当真去说出口,但被这样慎重的问及,他借着酒劲儿只好勉为其难,伸手拿了一支烟点上,“我的想法跟大家的相反,面子要找,但风头也要避,至少为赵歌想一想,所以五一俱乐部的人先放一放,另外,没必要草木皆兵,该做的生意都做起来,挣钱吃饭是必须的,周青这个人报复心很强,不行也放一放,由他和太岁先折腾着。”
“按你这么说,我们啥也不用干喽?”黑牛反问。
“也不是,把生意都开起来,大家不就都忙了么。”
“包括‘王朝’?”
“我不清楚易洪是犯的啥事儿,但他要是真能出来,就说明‘王朝’涉毒是躺枪,没什么大问题,与其那么耗着,还不如开起来。”
黑牛和谢海林不说话了,但付建平还是不明白,“这么放任周青,事情以后会收拾不住吧?”
“你的意思是赵歌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这回轮到许晖反问。
“谁也不好说。”
“周青和太岁迟早待不住。”许晖得出这个结论,全凭直觉,此刻站在赵歌的角度去想这件事,似乎也应该是一致的。
“你能肯定?”
“不能。”许晖苦笑着摇摇头,“所以我建议让他们闹腾一段时间,这样可以看的更清楚一些。”
付建平不语,但还是觉得不妥。
“他俩除了抱怨和怪话连篇,还有没有其他出格的举动?”
“这倒没有,店都关了,想折腾也没处使劲儿。”
“那倒不如试一试,现在建鑫能稳住的地方也只有商业巷,别忘了咱们可是外来户。”
“既然他俩迟早靠不住,现在又放任不管,是不是矛盾了点?”赖春光问。
许晖托着腮帮子稍许沉默,然后才以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口吻缓缓道,“不矛盾,等待时机。”
其他几个人都沉默了,这句话的潜台词很明显,时机成熟,就意味着俩人反水建鑫的行为到了最露骨的时候,那时再出手一棒子把俩人给彻底收拾了,既省事儿,又得人心。
赖春光第一个赞成,其他的人仔细考虑之下都觉得这样应对最符合眼下建鑫面临的现状,而且既然周青二人如果真的不能跟建鑫一条心,只能彻底打残或是赶走,才能一了百了。只是这番话出自许晖之口,难免让人吃惊。
至于眼下如何对待五一俱乐部这帮人,赖春光表示还要再商量,许晖自然也不会多说,由他们去考虑,他心里的想法都已经在刚才的交谈中表达出来,都是自家兄弟,这么多年,不存在害怕被他们笑话,肺腑之言罢了,听与不听,实在不是他能左右的,就算一句都不听,也没关系,至少哥几个拿他当兄弟看待。
许晖这通肺腑之言,实际上是在跟以前赵歌的思路对着干,大家在局中,可能都没有意识到危机四伏中的建鑫有着浓烈的赵歌思维,这种风头下,居然还想着报复别人,是非常危险的举动,虽然在以往每每都冒险成功,但这回可不一定。
刘坤敢这么干,不可能不留后手,所以大伙现在要做的是姿态放低调,爪子和羽翼都收回来,收紧一点,哪怕只是表面上看着像个刺猬,对方再张嘴时也要仔细考虑清楚。
许晖也不知道,他的这些建议最终都被赖春光他们采纳,让建鑫避免了一场更大的危机,踏踏实实开门做生意,让对手琢磨不透,而不是像以往赵歌在的时候,不存隔夜仇,恨不得第二天就把五一俱乐部的混混们一巴掌抹平,然后找刘坤的麻烦,或是下手处理周青二人,那样鸡飞狗跳,建鑫真有可能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散架了。
一夜无话,一肚子啤酒,两泡尿的事儿,许晖睡的很踏实,早晨起来倒是格外的精神抖擞,昨夜酒精作用下的肺腑之言早就被他忘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