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院子很大,占了拐角的便宜,但房子很老旧,在建工家属院,这样的平房已经不多见了。
不过建工集团是大单位,家属院的楼房一栋接着一栋,为数不多的平房迟早会被改造拆迁。就跟现在的文化大院一样,书画院和秦腔剧团已经开始集资建楼房了,整个前院都变成了工地,闹哄哄的已经有小半年了,其他单位都很羡慕。
和平剧场和话剧团也在讨论集资建房的事情,据说马上就要交集资款,许晖不清楚自家的平房和小院还能存在多久,以后住在敞亮的楼房里会不会怀念院子里的小花坛,围墙边上的大杏树,还有过年时满院子的热闹景象?
“走神了。”魏亚丽嗔怪。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望呆的许晖很不好意思,连忙打岔,“这都几点钟了,他们怎么还没来?”
“看好你的书,管别人呢?晓莉家近,说话就到,那两位嘛,就更不用咱们操心了。”魏亚丽很严肃,脸颊红扑扑的,说话的时候,后边的马尾辫一荡一荡,无处不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许晖看得呆,蓦然想起整个屋子里就他们俩人,不自觉的脸一红,讪讪低头,强迫自己把目光和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而魏亚丽也是一愣,继而脸红的有些烫,和许晖坐同桌这么久了,第一次现对方会这样看自己,很直白的眼神里有一种让她期待已久的东西,很难形容,却让她心慌和痴迷。
小屋里的时空似乎突然间停滞了,就连挂在墙上的钟表也失去了活力,至少两个人都没有听见它依然顽强前行而出的咔哒、咔哒的声响。
许晖看着手边的这道物理习题,少说也有十多分钟了,但依然和没有理解题意,脑袋里空空如也,明明读了好多遍,偏偏连半句话都没记住;而魏亚丽更是不堪,手中的钢笔拿倒了,她还浑然不知,竟然还想掩饰着在书上划几条横线,结果自然是尴尬,心也慌的更为厉害。
还好,许晖好像并没有看过来,被现可就很丢人呢,书是看不下去了,魏亚丽慌乱的心里渐渐变得紧张,原本早已尘封的想法又突然蹦了出来,这样一个情况下,其实机会真的难得,该不该向他说些什么呢?
等一等,没想好,真的没想好,魏亚丽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情绪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她还是不敢说,害怕被拒绝,到那个时候该怎么办?会不会连同桌都做不成了?
“嘘,嘘……”炖在炉膛上的水壶出刺耳的尖鸣,水开了,这一下似乎拯救了陷入斗争泥潭的魏亚丽,她哎呀一声,慌忙站起身,迅拎开水壶,然后手忙脚乱的到各个房间收集空暖水瓶,靓丽的身影来回穿梭,像刮了一团小旋风,直到灌开水的那一刻,她极为紧张和烦躁的心里才慢慢有所缓和。
许晖则又是一番别样的心情,刚开始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后来又审视起自己之前的举动,不得不承认,直愣愣的看着对方很不合适,也很容易造成误会,但的确是不自觉的,魏亚丽活力四射的青春气息真的无法让人熟视无睹,尤其在今天这样一个特殊场合下,房间里太暖和了,两个人坐的太近了,几乎可以头碰头,该死的那三个人,一个都不出现……
糟糕!你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你忘记了张仪么?你特么口口声声念叨着人家,其实一直在口是心非吧?许晖由自我审视一下子又过渡到了自我检讨和自我批评,没两下脑子就乱了。
“哎呀……”魏亚丽惊呼,同时跺着脚,手中的不锈钢水壶拿捏不住也被摔在了地上,她刚才走神之际被飞溅出来的开水烫到脚了,然而掉在地上的水壶又有开水溅出,来了个二次烫伤,魏亚丽疼的忍不住,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突如其来,许晖顾不得胡思乱想,一把抱住了摇摇欲坠的魏亚丽,连忙扶她坐到椅子上,“烫到哪儿了?”摸着对方湿漉漉的裤脚,他愣是不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