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中,于是又提笔写下了一些文字,不要笑我。
“昨天和同学去了北海,本想在家里静静的看些书的,却不曾想盛情难却,硬被拖去了。以前也去过两次,皇家园林的恢弘气势和精美绝伦让我印象深刻,但这这一回感觉味道淡了许多,总有些注意力不集中,可能是没有了新鲜感的缘故吧。
“五月的北京已经炎热起来,很怀念咱们西平,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我记得连短袖都穿不住呢。真想在这样的季节下一起去郊游,还记得金银滩么?那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地方,可惜身处北京,再难寻觅。
“还经常和你的哥儿们一起聚会么?少喝点酒,最好不要抽烟,替我向他们问好,包括未曾谋面的赵歌。
“盼回信,祝一切都好!
仪此笔”
许晖一口气读了十来遍,眼前的雾气渐渐升腾,张仪的信,字里行间依然是那样的平淡和朴实无华,却难掩浓浓的思念和关怀之情,她还是没有变,改变的却是自己。
虽然两人之前那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实实在在,但正视和惧怕是两个概念,许晖反复掂量着,坦诚来讲,心底深处的惧怕要更多一些,他怕自己无法逾越,更怕因此而彻底失去了她,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更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懦弱。
今天程静来的好,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许晖感觉从未有过的清醒,于是十分慎重的铺开了信纸,眼前却是金银滩草地上张仪的笑脸。
许晖在家中幡然顿悟,端正态度的时候,夜市上的赵歌却是紧锁眉头,他正和谢三、谢海青一起坐在鞋摊边数钱,厚厚的一摞大团结,足足数了三四遍。
“特么的,要不是少了这一千二,老子最多再有一个月就能盘下那间铺子。”赵歌说着话,伸手遥遥一指,神态中带着挥斥方遒的豪气,又有着难以掩饰的怒火。
那里是位于马路斜对面、副食品商场旁边的一间铁门紧锁的店铺,属于商场的产权,前任店主经营土产,合同期满卷铺盖走人,商场正准备对外招租,赵歌早就看好了那个位置,打算盘下来后经营游戏厅,但气恼的是资金不足。
更气恼的是今天谢三在南校场街的工商银行损失了一大笔水头,根本原因就是触怒了长期盘踞在那里的黄牛,一单买卖被他们做局给黑掉了,幸亏谢三跑的快,否则打残都有可能。
这些黄牛很不简单,莫说是普通混混,就是资深混混也不敢轻易去招惹,因为有人罩着,势力很大,在整个西平市都是有名头的,而且不是个人,是一大帮人,对外号称小刀会,扛把子薛西庆,纯种老混混,据说比顾一刀还要长一辈。
这种势力,显然不是赵歌能招惹的起的,就算把解放路有名的梁斌、达强和赵复加在一块也不见得能啃动这帮人。
对此,赵歌也有自知之明,原本就不在自己的地头,还抢了那帮黄牛的生意,招人怨恨也无话可说,但他担心的是以后,南校场街玩不下去,那么其他的地方也注定不能长久,这是难以接受的。
赵歌做梦都在想,能够拥有一间自己的店铺,但是缺乏资金,倒腾国库券虽然风险大,可是来钱快,偏偏就做不下去。十分令人讨厌的黄牛遍布全市大大小小的银行网点,早就划分好了势力地盘,基本上针扎不进,水泼不透,倘若没有十分靠谱的人引路,根本无法染指。
但引路人去哪儿找?今天的损失就白扔了么?赵歌依然心有不甘,反复盘算着对策,但是想来想去,没有一条是靠谱的。
“咱们往后再挣回来。”谢三的话明显底气不足,而且只说了一半就没敢再往下说。
“扯淡吧。”赵歌摇摇头,其实脑子里有了一个铤而走险的想法,正在考虑是否尝试一把,旁边的谢海青却突然坐直了身体,直拿手指头捅他,于是顺眼望去,人流中忽然出现了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