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我记得之前在浮荷茶馆那夜,聊天中你说过,你的父亲,是江南军左都尉,你是北域肃阳人氏,一年期你父亲从肃阳调职到汴京,在江南军中任职,我说的可对?”季江南说道。
“不错,有什么问题嘛?”秦朗有些莫名其妙。
季江南笑了,一张脸俊秀不凡,笑容却没有一丝温度“当然有问题,野山梅只生长于南域岐江一带,是临水植物,你是北域人,应当从来没有见过才对,你怎么知道,这是在水边才可以采摘的?”
“我好像从来没说过,野山梅是长在哪里的,”季江南继续说道,看向莫涯,“莫小公子,你认得这种植物吗?”
莫涯有些发愣,摇了摇头“不认得,就算见了我也会以为是杨梅。”
“杨梅从不长于水边。”季江南笑道。
秦朗的脸色有些发青“我好歹在江南也呆了一年,莫涯不认得,但我是认得的,这并不奇怪。”
“你认得?”季江南的脸色一僵,举起手里的树枝,“你怎么会认得?”
“我当然认得!这就是一种长在水边吃了会嘴角发麻的野果子,虽然长的和杨梅相似,但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秦朗一把甩开季江南的手,冷哼一声,“我好意劝阻,你若不领情,无需这般污蔑我!”
季江南眨了眨眼,从树枝上摘下两颗野山梅,剩下的连带树枝递给沈云川,而后,就把摘下的野山梅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秦朗瞪大眼睛,不明所以。
“这就是一枝杨梅而已,”季江南把果核一吐,“轿夫身上没有野山梅,这一杈是他刚刚去摘的杨梅。”
说着一指沈云川,沈云川见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十分灿烂。
“你……”秦朗脸色一瞬苍白。
“对,刚刚我胡说的,”季江南非常干脆的承认了,“所以我说你露马脚了,你根本分不清野山梅和杨梅,如果不是你在河边遇见了误食野山梅的刘贫,你怎么知道这果子从何而来,我不知道你从哪儿知道的法子,又或者,当时你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办法是他想的,动手是你动的。”
“你是个细心的人,你能通过从风媒那里得来的情报计算出我出剑的高度,精准的把刘贫的命送到我手上,但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虽然喜欢动手来解决麻烦,但不代表我不会动脑子,”季江南呵呵笑道,“还有一件事,你之前与我交过手,我断了你的剑,还伤了你的脸,虽然你易了容,但我的剑气很特别,我能感觉得到,我的剑气入体会侵蚀内息,你若还没有将其化解,在这么近的距离,我大可以将那丝剑气引爆,你要不要试试?”
秦朗面色越发苍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季江南眉头一挑“你可以赌一把。”
秦朗额头冷汗涔涔,手脚有些微微的发抖,往后一退,却见六扇门捕快已经将此地团团围住,以他的武功,插翅难逃。
秦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捂脸痛哭“我不想的!我只想杀了刘贫!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莫涯愣愣的站在原地,一侧的沈云川摸着下巴,感叹,果然,季江南这小子就看着一本正经,使阴招玩手段他不是不会,只是不想罢了。
司徒九抚掌而笑,相当精彩的一场戏,他越来越欣赏季江南了,论洞察人心,言语诱导,此子可以算是个中翘楚。所谓杀人诛心。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季江南这一局可完全没有一点真凭实据,秦朗的手法虽然粗糙,但并没有留下证据,季江南凭借猜想与心策,硬生生逼出秦朗的破绽。
上方的齐风定目瞪口呆,还有些捋不清,这都说了些什么?怎么突然就变成秦朗是凶手了?一旁的薛临义抚须微笑不语。
王凌志还有些发愣,感情季江南一开始就只是借和他争吵引秦朗开口?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