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在淄显邱家庄时,季江南与陈冽见面动手,季江南不敌,方唯玉请李疏桐帮忙,而后李唐前来,陈冽退走,作为救季江南一次的代价,李疏桐需要他帮忙做一件事,这是之前应下的,季江南也表示可以。
但这一路走来,李疏桐迟迟不说她到底要做什么,直到现在,季江南才反应过来,早从他他答应下来开始,就已经在李疏桐的布置里了,照李疏桐说来,这剑鞘非普通物件,能做李家大小姐的定情信物,怎么可能是随随便便能找来的东西?
现在他便是否认,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些天可带着这把剑毫不掩饰的一路走来,平日里无心注意,但若是真有心细看,必定是能看得出来的。
几日的招摇过市,不就是为了今日这番说辞可以顺理成章吗?季江南不由得暗叹一声,果然好心思,不显山不显水,恐怕今日早早就已经等着孟芊芊上门了。
这二女之间有何深仇大恨季江南并不知道,但李疏桐如此公开以自身清誉为代价,这次群英会她到底要做什么?
李疏桐一番话说的落落大方,毫无扭捏之意,颊上的飞红和那一抹微微的羞涩,如此神态并不会令人觉得唐突,满眼所见的,都是少女朦胧的娇羞,李家大小姐向来以温婉淡然的形象示人,气势淡雅如兰,忽然露出这罕见的少女神态,令围观众人一瞬间有些目眩神迷。
孟芊芊的目光看向季江南手中的长剑,确认这的确是李家的松云鞘,轻哼一声,脸上的笑意微收“这声夫君可是唤得早了些,李家姐姐一天未出嫁,这声夫君可还是唤不得的。”
李疏桐含笑不语。
李疏桐不答话,孟芊芊也顿感无趣,轻哼一声转身拂袖而走,黎涛等人也收了手,随孟芊芊离开。
才出水云间的大门,孟芊芊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脚步也快了几分,黎涛知道自家小姐受了气心有不悦,也加快了脚步跟上。
此时才是卯时,夏季天光亮得很早,这会儿外头已经一片明亮了,微微带着几分清晨的寒湿气,敲锣打鼓了一夜,这会儿是汴京最安静的时候,大多在家中准备早饭,辰时过后,汴京又会再度恢复喧哗。
路上行人不少,但比昨夜又少了许多,孟芊芊越走越快,胸口像堵着一团火,烧的她呼吸困难,她有些难受的捂住胸口,耳边似乎有千万只蝉在叫唤,嘈杂得听不见任何声音,孟芊芊站立不稳,踉跄着扶住路旁的一棵树。
黎涛大惊,飞快的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揭开盖子往孟芊芊鼻子下一晃,一股淡淡的青草气息传出,孟芊芊身子一歪,黎涛连忙将她扶住,在附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扶她坐下。
孟芊芊的脸色异常苍白,左额有一条眼角蔓延的青筋,形状扭曲,像一个孩子初学画画时随意勾勒的线条,孟芊芊十分痛苦的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微微颤抖。
这已经不是孟芊芊第一次发病了,但每一次见,黎涛都忍不住有些心疼,为什么偏偏是小姐呢?
那股青草气息的作用是显著的,没多久孟芊芊就不再颤抖,像是劫后余生的喘了几口,慢慢的坐直身体,额头上的那条青筋再次隐匿不见,依旧是一张如画颜容。
孟芊芊没有立刻站起来,有些出神的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忍了忍没忍住,终是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孟芊芊哭得极为压抑,小声的哭泣,肩膀耸动,看着格外惹人怜惜。
黎涛伸了伸手,又收了回来,叹息一声,安静的等待孟芊芊平复。
天光逐渐大亮,孟芊芊依旧抱着膝盖埋头,像是睡着了一样,黎涛刚想出声,孟芊芊却把头抬了起来,脸色依旧苍白还没恢复,站起来理了理裙子,又仔细的擦了擦眼睛,努力的勾了勾嘴角,一瞬间那个明眸善睐的少女似乎又回来了。
黎涛最看不得她这幅样子,明明很难过,还非要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