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堂堂奎山城城主,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那伙黑衣人他虽然打不过,但若运作得当,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主动露行迹虽然冒险,但他身处大牢,再不济也有些衙役府兵,若动静太大,引来城防的骁羽卫,就算挡不住,他也能有机会趁乱离开。
只要甩开那伙人,他就可以转道回南方。
方唯玉从奎山城出来本来是想去汴京找他师父,但汴京又在奎山城再上的豫州,他刚从奎山城逃出来那群人就追来,他无法回头往南,只能沿着回奎山城的路一路往东海方向潜逃。
好在他这些年带队走过的商路不少,知道一些旁人不走的路,才勉强将双方距离拉开,无奈他身上所有钱财已经用尽,各地奎山商会分号究竟又多少受方修凛掌控他也不知,自是不敢贸然进入,走投无路才去了钱庄,而后又躲进了青竹寨。
这一路追杀逃亡,方唯玉数年积攒的修养形象已经耗尽,只剩一身匪气凌然。
一伙人推推搡搡的往山下走,方才才淅沥沥的小雨又逐渐大了起来,打得竹叶沙沙作响,有风吹来,竹海摇曳,雨水很快将地面打湿,前头几个捕快被跌了几跤,骂骂咧咧的下了山。
云翠山山丘不高,但山势连绵,几人走了快一个时辰,才从云翠山地界走出,出云翠山后是一片片的水稻田,此时正直谷雨前后,水稻田里的水稻已经站得很直,再远一点的田地里可见有人在冒雨耕种。
谷雨为春季最后一个节令,瓜豆下地之时,最是忙碌。
季江南望着这一片水稻田微微出神,过了谷雨,春季就结束了,距离江州那场杀祸,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后期他一直奔波在路上,不停受伤又不停的养伤,从江州辗转到灵州,又从灵州到东陵,期间几乎没歇息过,行程总是匆匆。
天启十三年的春天,季江南还未留心,就已经过去了。
季江南抬眼远望,连绵的田地尽头,雨雾朦胧中隐约可见一座县城的轮廓。
那就是平江县,平江县位于东域边缘,就比冀城稍微靠里一点,为东域郯州最后一座县城,过了郯州,是潍州地界,再穿过潍州南下,就是汴京所在的豫州。
季江南舒了一口气,举步跟上。
一行人抵达平江县衙时已经快未时末了,外边雨下得大,捕头匆忙忙找了间牢房先把他们关起来,说是明日再审,就三两回家换衣服去了。
见他们匆匆离去,同样一早上没吃饭的方唯玉凑过来问道“不是说牢里管饭吗?”
季江南肚子里发出一声空响,脸色很不好“不知道。”
方唯玉瞬间感觉不好了,他也很饿。
两人说话没有传音,后边的大当家听见牢里管饭眼睛一亮,一个健步冲了过来,趴在木栅栏上扯着嗓子朝那几个逐渐走远的捕快大喊。
“捕快大哥!我们还没吃饭呐!”
话一出,两排牢房里陆续传来笑声,栅栏边陆续出现不少身影,有些起哄也跟着叫了起来。
“对呀对呀!饭呢!还没吃饭呢!”
“要吃饭呀,回头扒拉几下,说不准还能扒拉出两个死耗子嘞!也能吃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些起哄的,有朝捕快喊的,有吊脸过来嘲笑大当家的,七嘴八舌闹哄哄的。
季江南和方唯玉以手掩面,不约而同的往旁边挪了挪,虽说吃饭这个事是他们先说起来的,但大当家那么一喊,实在有些丢脸。
那群捕快走出去还没多久,就听得身后闹哄哄的,又拎了刀掉过头来,大声呵斥了几句,直到所以犯人都消停了,又狠狠的瞪了大当家一眼,挥了挥手里的刀,转头就走。
大当家这会儿才觉得好像干了见蠢事,有些不好意思,主动退回牢房角落里坐下,得亏三耗子不在同一个牢房,否则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