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过境迁,物似人非,你再说你有多么地想念我的娘亲,莫免有些虚伪。
兰姨与我娘亲相较,虽然略逊些许,但是,也同样是才貌出众,温婉贤惠,是一个好妻子,而安平弟弟聪慧俊雅,乖巧听话,更是一个好儿子。
你现在既有了可心的贤内助,又有可靠的血脉传承,同时身兼魔门圣君,坐拥半壁江山,一方霸主,呼风唤雨,日子不知道过有多少顺心惬意,此时此刻,你说你还会想念几十年的亡妻,鬼才信你!”
云牧天见云舒儿质疑他对其娘亲的感情,而言语之中,似有不屑之意,既觉得冤屈,又有些懊恼,眉头皱起,有些不悦,沉声叫道:
“舒儿,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天大地大父女最大,我知道,当年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女,方才让你娘亲发生意外的,对此,你也一直对爹爹心存怨气,但是,即便如此,也不应该成为你蔑视父亲,斥责为父的理由吧!”
云舒儿见父亲生气了,陡生愧疚,但是,她性子倔犟,明知道自己错了,一时落不下面子,却要强横到底。
云舒儿瞥了一眼气忿的父亲,脸颊微热,颇有些羞愧,但是,面上却是依旧有些冷淡,缓缓地道:
“爹爹,任何人的感情,都是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任何人的选择,都是根据现实利益,进行取舍的,除了个别人,没有几个人在感情上,是绝对的忠贞不二,至死不渝的,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残酷的事情,并没有指责您的意思,所以,女儿要是说错了,冒犯您了,希望您不要介意!”
云牧天听了云舒儿的解释,事实确是如此,什么道理都被她占了,一时百味杂陈,无言以对。
云舒儿说完这些,突地沉默了,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来,她微眯着眼睛,眼神有些迷离,神色有些凄然。
几息时间。
云舒儿仿佛神游回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即儿,叹息一声,喃喃地道:
“爹爹,您们现在有没有想念我的娘亲,我不知道,但是,时至今日,我娘亲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却是越发地清晰了,让我非常地想念。
我寂寞的时候想,热闹的时候想,清醒的时候想,做梦的时候也在想,尤其看见别人母子言笑晏晏,亲昵慈爱的时候,更是想念。
我想我娘亲,想的心里发慌,想得心里疼痛!”
云牧天想起因为凝玉夫人的中年亡故,从而对女儿造成的心灵创伤,便心生愧疚,听着云舒儿的倾诉,一时黯然神伤,默然不语。
“爹爹,我说了您可别不高兴,尽管您们对我很好,真心疼我,其实,我现在不喜欢回到混天王城,不喜欢住在紫玉宫,因为我亲娘不在了,心里缺点什么,没有归属感,呆在家里感觉又熟悉又陌生,睹物思人,只会让我更加地寂寞难过,伤心痛苦!”
“爹爹,虽然您们都是我的亲人,也非常地疼我,但是,我娘亲不在了,我感情上的某个位子空了,却没有人可以进行填补,而自从娘亲惨死之后,其实,在感情上我就已经成了孤儿了,没有家里了,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空虚,都是寂寞!”
“爹爹,我想念我娘亲,想起娘亲,我就难受,我的这些复杂的感情,这些锥心之痛,又岂是志得意满,幸福如斯的您,所能够体会得了的!”
云牧天叹息一声,犹豫一下,问道:
“舒儿,你突地跟爹爹提及你的娘亲,提及你对你娘亲的感情,你旧事重提,究竟想要为父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