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剑回头捡起了插满鱼的竹竿,回到空地中央,墨羽也将火升了起来,凌剑将竹竿架在了篝火上,三人就这么围坐在篝火旁。
路以琼抱着膝盖,看着火堆一言不发。
墨羽注意到路以琼手臂上有一块淤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了她身前。
“这是通经活血的药,你擦一擦再睡一觉,明天便会好。”
路以琼犹豫了一会儿,将瓷瓶接了过去,拿着瓷瓶,微微侧首,似乎在用着余光观察着凌剑。
凌剑此时正转动着竹竿,竹竿上的鱼在火焰的灼烧下发出了滋滋声和周围的虫鸣交织在一起,火光印照在凌剑冷峻的脸上,似乎添上了一丝温暖。
路以琼在明明才二十来岁的凌剑眼中,看到了一丝沧桑。
怕被凌剑察觉,路以琼很快又低下了头。
这个人刚刚救了自己,若他不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路以琼不敢再想下去。
三人就这么沉默着。
火苗不断跳动,一股清香飘了出来。
凌剑将烤好的鱼从篝火上提起,墨羽将消耗的竹签插在鱼上,将烤鱼从竹竿上取了下来,又将鱼分到了凌剑和路以琼手中。
路以琼是真的饿了,一口咬在了鱼身上,没有什么味道,只有淡淡的炭烧清香。
三人将打回来的鱼吃了个精光,路以琼还没将地铺好,武威派的人就到了。墨羽将衣物都给了路以琼,自己和凌剑用干草将地铺好,便躺了下去。
路以琼看了一眼两人,走出了一段距离,将衣物铺下,坐到了地上,随后抬起头看向了夜空中那一轮弯月,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路以琼缓缓起身,朝着河畔走去,半月不知何时躲进了云雾中。她褪去了身上的衣物,露出了洁白的胴体,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冰冷的河水冲刷在身体上,让路以琼变得清醒,那夜灭门的情景再次涌上心头,她的表情变得悲戚。
洗去了一身污秽,路以琼回到岸上,没有换洗的衣物,还是穿上了原先那一套黑衣,回到了空地上,篝火还在燃烧,她看了一眼凌剑和墨羽,两人皆已睡去。
凝望了两人许久,最后路以琼从腰间抽出了匕首,一步一步朝两人靠近,一直到了凌剑的身侧才停下了脚步。
她对着凌剑抬起了匕首,匕首悬在半空中却久久没有刺下。
她犹豫了。
看着这张脸庞,在熟睡中眉头终于舒展,脸上也没有清醒时的冷意,路以琼不自觉的回想起刚刚凌剑从河畔回来的那一幕。
“三息之内,放开她,否则你们全部留下。”
月光下,他提着剑,身上的杀气不知是为她释放,还是与生俱来。
他刚刚救了自己,自己却趁他熟睡痛下杀手,那与杀人魔头又有何分别?
路以琼心中不断地问着自己,最终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算了,先去京城见了游如海,若到时确定了他们就是杀我一家的凶手,再下手也不迟。”路以琼内心暗道,还是放过了这次机会。
这时,凌剑身旁的墨羽一个翻身,脸朝向了路以琼。
路以琼吓了一跳,赶忙将匕首收到了背后。
“呼——”轻微的喊声从墨羽鼻腔中传来。
路以琼定睛一看,墨羽依旧闭着双眼,原来只是翻了个身,并未醒来。
路以琼长出一口气,缓缓转过身,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没有察觉到,在她背过身的那一刻,墨羽嘴角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以凌剑和墨羽的警觉,怎么会察觉不到路以琼的动静。两人其实早就醒了,之所以还一直装睡,就是想看看路以琼会做些什么。
若路以琼真的下得去手,凌剑也许不会杀她,但也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