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如意算盘看来是要落空了。
“你倒是聪明,”霍奉卿低低笑道,“一旦田岭通过姻亲的方式与顾家合流,他在原州将无人可挡。可惜田岳看起来似乎不想做他的牵线木偶,他白算计了。”
云知意点点头,背靠着霍奉卿,慵懒窝在他怀里,嘟囔道:“欸,你今天不太对劲,好像在紧张什么事。”
霍奉卿将下颌抵在她的发顶,悒悒不乐地吐出一口闷气。“联合办学已成定局,我与田岭算正式撕破脸了。”
这次的事情,最初只单纯是“学政司与官医署争抢财政拨款”。
经过数月僵持拉锯后,代表学政司负责此事的陈琇为完成使命,绕过她的所有上官,自作主张递出了“官医署与邺城庠学联合办学”这记昏招,最终导致了“州牧府借着官医署与邺城庠学楔入学政司的地盘”这个出人意料的结果。
原州两府但凡没眼瞎的官员,都能看明白霍奉卿是如何一步步相时而动、见缝插针,如何精准把握住这个突发的细微机会,将事情推到明显对田岭不利的局面。
这不是霍奉卿与田岭第一次交手,但在此之前,田岭只当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后生,虽对他有所不满,却并未使出全力。
这次田岭吃了大亏,今后势必对霍奉卿全力围剿。
“我不怕他冲着我来。但我不能让他确定‘云知意就是霍奉卿的死穴’这件事。万不得已时,我会在公务上与你作对,你也不要对我手下留情。”
否则以田岭行事的手段,谁也不敢说他会对云知意做什么。
云知意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他的衣袖,笑道:“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以后我俩在公务上最好是剑拔弩张,私底下呢,就偷偷摸摸。”
这真是一点都不难办到。他俩之前不就是这样么?
霍奉卿想了想,认真道:“我会尽快找出田岭的命门。”
“什么命门?”
“这个你就别问了,眼下我还在放长线钓大鱼,”霍奉卿道,“总之你信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云知意本就对党争那些弯弯绕毫无兴趣,而且她也知道,但凡霍奉卿不想说的事,就算追着问他也不会说。
于是便没心没肺地敷衍调笑:“好,信你。你慢慢来,不用赶时间,反正我也没有很急着要认定你这人。”
霍奉卿单臂环在她的颈上,咬牙切齿地冷笑:“你个渣姑娘,巴不得没谁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以便随时拎起腰带不认人,是吧?”
“别瞎说啊,我这辈子可还没碰过你的腰带,”云知意笑倒在他怀里,“不过,田岭又是不傻的,多少能猜到点吧?”
“他是有所揣测,但他吃不准你对我有多重要,”霍奉卿哂声一笑,“况且,他眼下还需要借你之手完成均田革新,在不能确定利用你能将我钳制到什么地步之前,他暂时不会动你。所以,短时间内,我们之间的冲突越频繁、越尖锐,你就越安全。”
求学时代,“云知意与霍奉卿不对盘”,这件事几乎是所有同窗的共识,连夫子们、学政司官员甚至田岭都是清楚的。
之前章老有心撮合霍奉卿与顾子璇、今日蔺家老两口又起哄打趣云知意和田岳,就是没人将霍奉卿与云知意往一块儿想,也正因为这个。
如今明确知道他俩关系亲密的人并不多,无非就是云知意这宅子里的人,外加顾子璇、薛如怀。
这二人虽外向健谈,看似与谁都能打成一片,其实心中却很有分寸,只要提前打好招呼,他们就能管好自己的嘴。
“陈琇呢?前年官考过后,她随薛如怀和顾子璇来过我这里,她应该也能猜到吧?她会告诉田岭吗?”云知意忽地想到这一点。
霍奉卿道:“田岭这人很谨慎的,就算陈琇在他面前提过我俩走得近,田岭也不会尽信。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