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云知意简单为大家做个引荐。她对宿家兄妹道“霍奉卿、薛如怀,我同窗。”
又指指宿家兄妹,对霍奉卿与薛如怀道“宿子约、宿子碧,我朋友。”
宿子约今年二十一,其余四人年岁相近。都是年轻人,又出门在外,大家便不拘那么多虚礼,通名过后就算认识了。
云知意招呼宿子碧坐在自己身旁,宿子约便坐在了霍奉卿对面的空位。
宿子约眼神颇有深意地看向霍奉卿,唇角轻扬。霍奉卿淡淡回视他,皮笑肉不笑。
云知意、宿子碧、薛如怀三脸茫然,面面相觑。
薛如怀向对面两位姑娘小声道“他俩这是什么个意思”
宿子碧愣怔摇头“不、不太懂。”
云知意就直白多了“霍奉卿,你这是一见倾心了”
霍奉卿没好气地轻瞪云知意一眼,端起茶杯道“我从前似乎见过宿兄一次。”
宿子约讶异挑眉,继而爽朗笑开“不过数年前错身一瞥而已,没想到霍大公子竟还有印象,佩服。”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不要小瞧读书人的记性。”云知意笑道。
之前为了黑市赌档案,宿家兄妹按云知意的吩咐监视州牧府动静时,云知意曾特意提醒过宿子约,千万不要被霍奉卿发现,否则一定会被认出来。
那时宿子约还将信将疑,此刻总算心服口服。
“大小姐英明。”宿子约举起茶盏与云知意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霍奉卿突兀开口,打破了他俩之间那种隐隐约约的无言默契“倒也不是每个读书人都有记性。”
语毕,似笑非笑地瞥向薛如怀。
“哈、哈、哈。”薛如怀心虚又羞愧,不敢接这茬,忙不迭扬声唤了掌柜的上菜。
“怎么是掌柜的亲自上菜没有跑堂小二的吗”宿子碧好奇地四下打量了一圈。
云知意也觉得奇怪。
宿子约便解释“槐陵山高水急,夏多洪汛冬苦寒,这两季甚少有外来客,客栈没太多生意可做。为节省开支,冬夏两季通常不请跑堂小二,掌柜的自家人就顾得周全了。”
他时常走南闯北,在人情世故上有分寸,再加上薛如怀这个见人自带三分熟的人来疯,气氛逐渐热络。
“先前掌柜的说冬日天寒,怕菜凉得快,就推荐了岩板炙,”薛如怀觑向云知意,“我听着新鲜,就自作主张了。不介意吧”
云知意笑答“有劳了。”
闲话之间,掌柜的将提前腌渍过的各种肉片摆在桌上,又端来一座长方小桌炉,炉上是一块被提前烧到滚烫的薄岩板。
云知意将一个头顶红塞的精致小竹筒交给掌柜“下午在院中遇见一个小孩儿,眉眼与您很像,似乎是令郎我与他说好会请他吃梅子糖。方才一路过来没再见到他,只好烦您转交了。”
掌柜的愣了愣,旋即尴尬道“这倒霉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竟向客人要东西吃。”
“不是的,是我自己说要请他。”云知意笑笑。
一桌人在等着开吃,掌柜的便连声道谢“多谢多谢。您可真是太客气了哎呀,小孩子不懂事,让您见笑。各位慢用,肉片放在岩板上炙熟就成,我就在柜台后,有事唤一声就成。这炉里有炭火煨着,贵客们留心些,别烫了手。”
掌柜的离去后,宿子约便对坐在云知意身旁的妹妹道“子碧,别只顾着自己吃,记得照应着大小姐。”
宿子碧点头,云知意却摆手笑道“让子碧安安生生吃她的,我没那么娇气。”
霍奉卿没再插言,只是问掌柜多要了个空盘。
薛如怀道“云知意,喝酒吗”
“可以,但我只能小酌两杯,”云知意看看外头的夜色,“若明日不下雪,我还得出门办事,不敢敞开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