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糕笑哼,“百花齐放才是春嘛!”
“那你给他投果子吗?我瞧着你好似买了两个红袍萘。”
李凤鸣从辛茴手里拿过一颗果来“这东西叫红袍萘?”
“嗯,夏国产的,走水路运来,可贵了。这一颗在市面上最少也要卖五银。”
李凤鸣心如刀割“那奸商!十五银一颗卖给我的!”
“哈哈哈!你当时就没觉这个价钱离谱吗?”小姑娘幸灾乐祸,“可惜在这里买的花果都不能退,你后悔也没法子了。”
李凤鸣鼓了鼓腮,随口道“那我得擦亮眼睛,瞧瞧今日是哪位值得我这十五银一颗的高价果子。”
等到正定伯府小公子侯允亮相时,那小姑娘身侧又挤过来一个绿衣妇人。
绿衣妇人年岁约莫四十出头,衣饰虽刻意简洁朴素,眉目间却掩不住常年娇养的贵气。
隔着小姑娘,李凤鸣都能闻到那妇人衣上洒了濯香行才有售的“蔷薇露”。
这玩意儿可不便宜,一瓶的价钱能换半筐高价红袍萘了。
绿衣妇人目不转睛看着场中的侯允。
这倒也不离奇。
侯允是正定伯府小公子,年方十六,生得眉目清隽,在京中又颇为高调,本就是今年应选士子中备受瞩目的人物。
他自报家门后,开口就讲起夏、魏两国女子参政之事,并提出“齐国也可先行尝试允许公主入朝议政”的惊人观点。
场哗然,议论声此起彼伏,渐渐都快盖过侯允的声音了。
集望时当众阐述自己对国政朝务的看法,这事昨日就有好几个士子做过,本也是被允许的。
只要不是大不敬的忤逆之言,并不会因言获罪。
但正北锦棚里到底坐着太子,像侯允这般激进到意图改动国本的观点,就算明着不会获罪,想来暗地里也要吃大亏。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李凤鸣咬着核桃糕,瞪大双眼看着场中的无畏少年,很想提前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那位绿衣妇人偏头看了过来,目光越过身侧的鹅黄衣裙小姑娘,直指李凤鸣。
“你认为他说得不对?”
她的声音虽带笑,但那种强势的质疑却扑面而来。
鹅黄衣裙的小姑娘被这无形威压震得一激灵,忙不迭退远些,自觉让出位置,方便她挪步过来与李凤鸣凑近对话。
李凤鸣收回目光,转头与她四目相接“他想得太简单了。”
绿衣妇人挑眉“哦?你的意思是,夏女魏女能做到的事,我大齐女子做不到?”
“做不做得到,这谁说了都不算,要走到那一步才能见真章。”
李凤鸣笑笑,直视着场中的侯允,余光瞟着身旁的绿衣妇人。
“冒昧问一句,您可通读过夏、魏国史?”
“不曾通读,囫囵吞枣翻过。那又如何?”
“既是囫囵吞枣的读法,或许有些事您没留意。夏国首位女帝姬雅言之所以能登基,是因为她在国门将破时,亲率公主府名下两万‘娘子军’补进防线,鏖战近三月,撑到国中整合部兵力来援,力保国门不失,挽狂澜于既倒。”
那一战,公主府两万娘子军只活下来三千,后来成为夏国皇属主力的一股奠基精锐。
而姬雅言自己,是坐着轮椅登上皇位的。
就因为这个,夏国女帝辈出,女子地位至今不可撼动,国人才从无异议。
“至于魏国,史载格古江遭逢百年不遇的洪汛,近半国境受损时,沿江魏女与男子们同上堤坝,携手以血肉之躯共筑人墙。那之后,‘女子与男子享有同等责权利’才被写进魏国律法。”
一个群体想要从另一个群体手中分割部分权力,靠耍嘴皮子是无用的。
夏、魏也曾有男尊女卑的时代,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