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秀荷一边将最近关有寿不在家的事情从头说起,犹如日记一张张翻过,谁说她记忆不好的?
一边,她手上不停地打了一大粗碗炖鸡汤,往里夹了两鸡腿,又从另一口锅里拿了五个包子放入笸箩。
关有寿脱去外套棉裤,只剩一声黑毛衣黑毛裤,也是一边听着媳妇论日常,一边打水洗脸。
时不时地嗯哪两句,再时不时地插上一两句,见状指了指堂屋八仙桌。上炕就餐?还是算了。
他很是怀疑自己身上全是虱子跳蚤,没瞅他都没敢把被褥行李全都给扔到院子里不敢带进屋。
等听完,关有寿也已经搓了一顿,他也不敢多吃,这过日子有简到奢容易,可换过来就难得嘞。
幸好已经熬过一次这样的教训,当初年幼都能熬过,更何况如今早已今非昔比,就是吧,在外免费公家饭也不是好吃的。
那些食堂全是一溜儿的清水白菜,尼玛,差点让他一个大老爷们馋肉馋死。尤其半夜三更的,饿得好像又回到几年前。
“不多吃点啊?”
“我现在不是很饿,迟点再吃。”关有寿摆了摆手,“那头就没折腾出啥名堂?”
叶秀荷原本还不想说,想想还是把饺子事件给坦白了,完毕之后,她又悄声比了比西屋,以示她俩孩子压根不知道。
关有寿“……”
“你没在家我也不没人商量,我姐再好,可也不好啥都说,尤其孩子她顺大娘那,你说我那样回礼行不?”
“我就琢磨着人家日子过得不富裕,快把整个家底都搬过来不说,五丫那孩子又难得跟咱闺女合得来。”
“收了这心里也不踏实,以往咱们两家没啥来往,咱闺女那时伤着了,人家日子那么难,也送了五个鸡蛋。
修这屋,孩子她顺大爷也是跟着忙,虽说后来他们起屋,咱们有去搭把手,可这是人情不是?”
关有寿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小事,没必要放在心上,咱能搭把手就搭把手,不让人吃亏就行。”
重点是其他!关有寿停顿一下,“听你这么说,俩外甥还不知道咱们家地下室?是你吩咐咱孩子,还是他们没说?”
“都不用我说,咱孩子又不虎,肯定不说啊。”叶秀荷一脸你咋这么蠢的表情望着自家男人。
想想,她又解释道“你放心好了,我没亏着俩外甥,压根用不上下去拿东西。那俩孩子也懂规矩。
尤其大的,我不喊他,他连仓房都不进去。还是老李家会教孩子,一板一眼跟个小大人似的。”
关有寿赞同地点头,但也没觉得自己一对儿女比大外甥逊色半分。六岁的孩子这次就忍住嘴馋,不易!
但还不够。
还是没懂适可而止。
(你以为各个如你三岁就懂得藏拙?)
幸好媳妇抠得住。
勤俭治家果然是美德。
辛苦媳妇了,关有寿借花献佛地端起鸡汤让她喝一口,说了老长老长的家里家外,真不容易。
叶秀荷怪嗔地斜了他一眼,接过碗一口灌下。哎哟喂我的娘哦,可累死她了,长这么大加起来都没说过这么多话。
西屋关平安终于松了口气,连连拍着自己心口,还不敢弄出声响,再瞥了眼盖住小脑袋的哥哥。
一个问题解决了,有位护短的娘亲就是好呀,她就知道她娘再投胎一次,都改不了替她遮掩一二的宠着她。
接着这个可该咋整?
小爷们好像挺爱面子的。
其实哭哭有啥?
哭了才好呢,心里就不会憋着难受。
关平安抓了抓脑袋,换成别人,揍一顿就老实了呗,可这是她唯一的哥哥呢。咋办?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