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的黑衣人从大敞的窗子跳了出去。
窗外早就守着几名卫兵,立刻数把长刀砍过来。
黑衣人双手抱头,一个翻滚避开大部分攻击,以手撑地跃起往外跑去。
“抓住他!”
数不清的卫兵涌过去。
黑衣人艰难躲开,甩出一物抛上墙头,抓着绳索爬上高墙。
“不能让他跑了,放箭!”卫兵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立刻数张冷弓对准挂在墙上的黑衣人,嗖嗖嗖飞出无数羽箭。
尽管黑衣人很快爬到了最高处,并挥舞尖刀挡落许多羽箭,可还是有两支箭扎在了他肩头。
身体一瞬间的僵硬之后,黑衣人奋力一翻,跳到了墙外。
天上无星也无月,黑漆漆一片,而雪还在下。
往这个方向涌来的卫兵越来越多,一盏盏灯笼随着人的跑动摇曳着,光亮越来越近。
黑衣人贴着墙角疾奔,边跑边用力拔下扎入箭头的两支羽箭。
血涌了出来,他能明显感觉到体力的流失,而身后凌乱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一只手伸出来,把他拽入了一个胡同里。
“跟我走!”
黑衣人一个踉跄,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那人蹲身背起,在小巷中飞奔。
追兵发出的声音时远时近,伏在那人背上的黑衣人艰难开口“五,五郎,把我放下吧……”
朱五脚步一顿,声音带了惊喜“兴叔,原来是你!”
他藏在衙门外,不敢靠近也不敢离远,眼睁睁瞧着援兵一批批赶过来,心急如焚。
可是等来等去,只等到一个翻墙逃出的自己人。
竟然是兴叔!
朱五知道不该这么欣喜,毕竟兴叔带来的那些朱雀卫都是他的兄弟,可谁没有私心呢?
叔叔能逃出生天,真的太好了!
“混账,让你把我放下!再耽误下去我们谁都跑不了……”兴叔断断续续骂着。
朱五不为所动,反倒加快了脚步。
住处终于到了。
朱五冲进去,从里面拴上门,背着兴叔进了屋。
比起外面的冰天雪地,烧着热炕的屋中就暖和多了,摆在桌案上的烛火一直没有熄。
朱五把兴叔放下,借着灯火看到了他苍白的脸色与微阖的双目。
“兴叔,你怎么样?”
兴叔勉强睁开眼,嘴唇没有丝毫血色“肩膀中了箭,身上挨了几刀……”
“我给您处理一下伤口。”朱五飞快脱下兴叔的衣裳,拿出早准备好的金疮药、干净布条与烈酒忙碌起来。
对于朱五来说,这是必须掌握的本领。
兴叔身上的几处伤很快被包扎好。
朱五取来衣裳给兴叔里外换上,把脱下的那些衣裳全都塞进了灶膛里。
染了血的衣裳被火舌卷过,很快就燃成灰烬。
这时,外面传来激烈的敲门声。
朱五与兴叔对视一眼,脸色微变“这么快!”
兴叔则平静得多,催促道“快把我藏进密室里。”
等到外头的敲门变成了砸门,声音越来越大,朱五面色平静打开了门,睡眼惺忪问道“谁呀——”见是提着刀的官差,登时变了脸色,颤声问道“差,差爷们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借着一名官差提着的灯笼散发的光亮,能看到还有一队官差进了另一户人家。
领头官差冷着脸质问“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
朱五委屈又无措“差爷您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小民睡得正香啊,听到动静立马就爬起来穿衣来开门了——”
“追拿逃犯!”领头官差说了一句,推开朱五大步往里走去。
“差爷,差爷——”朱五忙追上去,“什么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