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留下什么口实,王黼对此不置一词,而在他身边的赵良嗣则答言道“纵然本朝大军乘胜攻取了燕京,也是必当给予贵朝已应之岁币的,故而贵国也不必计较谁先谁后拿下燕京,总以尽速灭辽为重,以免夜长梦多!”
金使对此拿不定主意,表示宋方应派出使节跟随金使访金,以商定此事。
得到回复后,王黼赶紧进宫面圣道“启禀官家,那金人一意贪念岁币,我朝岂能白白坐失了良机?此外,我朝也不必全将希望寄予金人之上,若是童宣抚率先攻下燕京,自是再好不好!万一不顺,等到金军来到,也是我军的助力,金军苦战多年,气力衰竭,未见得他们就能反客为主!”
王黼一番言语,让个犹豫中的徽宗终于拿定了主意,决心孤注一掷,于是略有些为难道“那就依着爱卿的意思办吧,切记不可声张!”
在金使于崇政殿辞别徽宗的同时,朝廷便派出了太中大夫、徽猷阁待制赵良嗣充奉使大金国国信使兼伴送,回访金国。出于对马扩的信任和肯定,也是因了师师、刘錡的缘故,徽宗便加封马扩为保义郎1,仍以閤门宣赞舍人的名义作为赵良嗣的副手。当时马扩尚在河间附近的保州,徽宗便命他限期赶到济南府与赵良嗣一行人会合,仍从海路访金。
圣旨被快马加鞭下到了保州,就在马扩临行前向童贯辞别时,童贯在叮嘱了一番,又屏退了众人后,突然拉着马扩的手小声道“子充,本宣抚晓得你与那刘四厢皆是忠君爱国之士,所以本宣抚才有些特别的话要叮嘱你!”
看童贯的神色尚有些犹疑,马扩便肃然道“宣抚直言就是,只要对朝廷有益,卑职甘愿赴汤蹈火!”
童贯点了点头,便指着北方道“咱们跟那边如今有了好些联络,恐怕你也已晓得一些风声,本宣抚如今就告诉你,咱们已跟那边的重臣搭上了关系!”
马扩闻听此言,心中倒有些惊喜,可又不敢过分乐观,毕竟那耶律大石可不是好对付的,而童贯等人多是败事之辈。马扩神色不改道“那着实可喜,可为我朝之助力!不过咱们还是要小心为上,那耶律大石兴许会给咱们设套呢!”
“这个本宣抚也虑到了!不过有一个人恐怕是那耶律大石也不好摆弄的,也正是他,前番书信中透露给本宣抚一个秘闻!此秘闻乃是那萧后亲口所言!”
“哦,究竟是何秘闻?若是宣抚方便说与卑职,还望宣抚明示!”
“他说,他说……”童贯凑近了马扩的耳朵,把声音尽量压低了,“他信中说,那萧后在床第间一时兴起,口不遮言,居然坚称那李师师姑娘乃是……乃是辽人安插在咱们大宋的……细作!”
马扩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向童贯核实了内容,没错,是在说师师有很大嫌疑是辽人的细作!马扩当即脱口而出道“这怎么可能?不会是故意诓骗咱们吧!”
童贯怕因为此事惹恼了正得宠的师师,闹得双方鱼死网破,忙态度和缓道“此事本宣抚也觉得蹊跷,也不敢置信,更不敢随意声张!不过既然出自那萧后之口,咱们还当重视起来才是!子充,你想啊,李姑娘与官家可是非同寻常的关系,事涉官家则必无小事,那些奸人眼见能得常在宫外探得朝廷机密,岂肯放过这等良机?虽则李姑娘本人或恐不是细作,可保不齐她身边之人啊!”
马扩担心童贯故意陷害师师,可他既然找到了自己,那就不算太糟,马扩从容道“那宣抚的意思是?”
“本宣抚的意思,此事万万不可声张,也只当没有此事发生过!本宣抚信得过你马子充,也信得过那刘四厢,如今你既要到济南府去,路上尽可修书一封给那刘四厢,让他务必留心此事!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好,事关朝廷生死,我等必不敢马虎,还望宣抚静候佳音!”马扩拱手道。
1徽宗政和六年时重定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