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服侍少宰王黼王相公!”
师师站起来点了下头,难掩一脸的不悦,薛昂继续念道“……月香楼的崔念月姑娘,服侍殿帅府高俅高太尉!”
崔念月笑着站了起来,弯着身子大大咧咧地朝薛昂行了一个礼,又朝着师师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师师忍俊不禁,心里的烦闷倒是减轻了几分。
待分派完了,薛昂先行离开,这时崔念月便凑过来身子一弓道“两三年没见姐姐了,姐姐还是神采依旧!”
师师含笑致意,小声低语道“姐姐刚才怼得好,出了我们心头一口恶气!呵呵。”
崔念月向外面一指,也压低了声音道“那大鼻子最奸了,没准只是空许咱们!不过,今日得了良机,咱们可得把这些大人老爷服侍‘好’,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嘻嘻……”
日上三竿以后,客人们三三两两地到来了,重要的人物都被安排到了大厅里,大约有二十多个,其他客人则被安排到了别院,女眷们大都被安排到了后院,由蔡京的续弦陪着。
蔡京坐在大厅的主位上依次接受大家的祝贺,此时蔡家的鼓乐与家姬们已经纷纷上场,在各处演出着乐舞!对于这样浮华喧闹、奢靡无度的场面,师师早已厌恶透顶,只想着赶快结束,那王黼听闻过师师的艳名,所以非常高兴,在酒宴时情不自禁地多喝了几杯,醉意上来居然开始搂住师师哼唱起来,一时间近乎成了大家的笑柄。
那高俅本是个市井出身,精通各类的酒桌把戏,所以与崔念月玩起了猜拳的把戏,结果赢的时候少、输的时候多,只是他酒品有些差,所以引得崔念月不得不给他强灌下去,众人也都乐得看热闹。为了助兴,师师与崔念月等人都相继献唱了几曲,一时间众人的醉意更浓了,好些人都开始轻薄起来。
眼看着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只听一声内官尖利的高喊“官家驾到”,顿时鼓乐和喧闹声都消歇了,蔡京带着几个儿子盛装出迎,其他人都伏地跪了下去,那已有七八分醉意的王黼顿显丑态,居然在跪地时一头栽倒,师师怎么也扶不动他,只得请来蔡家的两个女佣来扶住。
徽宗着一身皇帝常服,上为红底淡黄色团龙窄衫,戴朝天幞头,下穿白靴,在侍卫亲兵的卫护下,徽宗踩着金黄的地毯步入了蔡家的主客厅,只听蔡京跪下高呼道“今日陛下亲自驾临老臣的敝庐,实乃老臣无上荣光,请受老臣一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也都跪着山呼万岁,徽宗亲自扶起了蔡京,温语道“今日是卿家的七十寿诞,人生七十古来稀,卿家也算是高寿之人了,来,朕敬卿家一杯寿酒!愿卿家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徽宗的身边还跟着两个穿男装的宫女,皆着左右开衩的蓝灰长衫,内襦淡绿,裤长、靴白,其中一位宫女端过来一个官窑酒壶和两个酒杯,徽宗亲自斟满了酒递给蔡京,蔡京装作诚惶诚恐地接了,然后君臣对饮了一杯,蔡京饮罢,再次跪谢道“陛下隆恩,老臣定以死相报!”
待徽宗就坐后,他微笑着对众人说道“今日朕也来为太师助兴,朕出个对子,谁若是对得上来,对得妙,朕必有重赏!”
郑居中近前谄笑道“那就请陛下出对吧!臣拼了老命,非得这个彩头不可!”
“好,那朕就说了!”徽宗缓缓说道,“大家听好了——相公公相子!”
徽宗话音刚落,满座惊为神对,一时间皆面面相觑,那郑居中做抓耳挠腮状,逗得徽宗哑然失笑。
众人里或许有捷才,只是不敢来争抢这个风头,或许真的被难住了,师师自己勉强先想出一个“驾车车驾临”,但没有胆量在御前造次,何况自觉并不工整。最后,还是蔡京献出了一个绝对儿“人主主人翁!”
“妙,妙啊,看来还是太师高才!”徽宗拍手笑道,忙命人将得胜的彩头赐予了蔡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