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越说越低,直到最后形同自语“相信我,整个布局,我只害怕你难过。”
公仪无影坐在床榻上,抬能清楚地看见他微垂的目光里透出的无奈与悲戚,而他的脚下,是破裂开的玉露膏瓷瓶,乳白色的浓稠体印在地上,心头掠过一丝情绪,虽浅淡,却足以让柔软趁虚而入。
那晚他甘受惩治,绝不是初为月乌族族上的辰哥嘴里的“触犯族规”,而是风宁因他差点毒伤了眼睛,那玉露膏,他舍不得使用,竟一直放在身体里最紧要的地方……
无论他做什么,对自己保留着的总是一份真正的情义。
他虽不择手段,可他有他的心愿,何况那人更是辰哥的生身母亲,而我若那般决然而去,他又向谁去诉清?
她原是气恼痛恨着,此刻口气竟无形之中缓和下来“辰哥身体里流淌着一半月乌族的血液,在他心里的责任,是让月乌族平等融入天宸子民之中,而不是你嘴里月乌族崛起的机会。他的地位于天宸朝廷军民之中,早已稳固如磐。如他有心称帝,上有圣上遗旨,下有至高权力,用不着晋哥你来筹划。”说着说着,不知不觉竟将巫晋月直接又称为“晋哥”了。
她瞥他一眼,继续道“晋哥要费的心机,怕是当疑云尽散,真相大白时,对辰哥的交代。”
巫晋月轻缓地靠近她,脸色仿佛有血气回流,语气里像突然注入了一丝活力“影儿义正辞严的背后,其实不能否认的是担心,我就知道……”
“担心你搅乱天宸,担心你玩火自焚。”公仪无影截断他,心道还真是一个会看脸色的。
“身份再重,智慧再高,还是掩饰不了你就是个小丫头。”巫晋月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里充满眷念。
公仪无影扭开头,翻卷的纤长睫毛在眼帘投下一片颤动的阴影。
在巫晋月眼里,那阴影像一簇已然隐忍下去的怒火,又听她道“你知道辰哥的脾性,违背他意志的东西,别提接受……”
“族上曾对映月山庄不置一顾,可后来还不是亲自进了密室,并很快接受了身份?”
“上一次是你故布疑局,让辰哥以为庄内有风宁要的东西。辰哥无意帝位,这一次,晋哥就别枉费心机了。”
她的唇角那相劝的意思还未勾起来,就听见回应“正因为如此,晋哥会让结局不是月乌族强求族上为帝,而是上官家非要拱手相让。”
这句话接的很快,语气虽淡,声音却极为柔和。
公仪无影抬眼,视线犹疑。
小窗里泻下的光线正落在他身上,熟悉的容颜在浅白的光晕里,那双眼睛显得异常深沉。
她像着了道似的,就觉得这句话并非空口虚言。
“晋哥……”她痴痴地道,“你既有这个本事,如何还要偷袭无影?”
“假如你愿意留下来听我说……”巫晋月淡淡答,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公仪无影便似笑非笑道“一天都去一半了,还是等辰哥来替我解开穴道?”
“族上来,晋哥走,若问被制住的原因,你可能实话实说?”
公仪无影眼一傻,这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此时可是易宇的样子,我能说我在我手下面前没有反抗能力怎么的?
又听他语气柔和,言下之意似乎只想自己能听他解释,给予谅解,此先的担心尽散,只要不是让辰哥知道风宁的意图,自己被阻止离开,至于晋哥的安排,听听也无妨。
此刻人轻松下来,她闭了眼睛暗自运功,可又忍不住赌气似的鼓了腮帮子道“就不要你解穴了。”
只听巫晋月的声音继续道“天宸格局复杂,稳定却是因为族上的权力,当初上官浩之所以纵容晋哥,就是因为他对族上的权力虎视眈眈却苦于无策。在上官浩身边做事的时候,晋哥借机对天宸核心人物都做过认识。上官浩的嫡长子上官漠认为其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