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钜子山上最空阔的地方,暗的最晚,附近的营帐有灯火的微光透了过来,脚下不远处放置的野花积聚了目力也只见花枝朵出落,风一吹,有黑色的夜影飘落在地上。
见她没有言语,依然那么默默地立着,上官玉辰从怀里取出一颗夜明珠,试图看清她到底在思考什么谎言已然揭开,为什么不像以往那样坦然承认?难道这不是谎言,还是忌讳我说要治她?
夜明珠的光辉柔缓,却足以明亮地看清面前的她。
她紧紧捏握着衣角,白皙纤柔的手上甚至可见细小血管。
她瞪着他,咬着下唇。
见夜明珠下,他的目光朝她凝住,她放下唇,嘴角微微一抖,似要说话。
恍惚间,如微笑着回应“我想做轻霞……”
极浅极轻的感觉,她的眸色清亮,透过柔润的光辉,眸若笼雾,像一缕明光在迷茫中求助。
上官玉辰心里一软,缓缓走了过去,轻袖一卷,脚下装着野花的酒壶已握在手上。
他微笑着将它递过去,语气尽量柔和“谎话被拆穿,不是挺正常的么……别想多了,先与公主回去了吧。”
“风宁没有说谎,风宁不能女儿身……”公仪无影慢慢接过酒壶,轻声如同梦呓,独特的野花香味氤氲在两人的衣袖之间。
“那女装的巫夫人是不是风宁?难道女儿身只限于本王与风宁么……”他的语气随着她承认自己说的不是谎话而变得急躁起来,“你的意思,你不能女儿身是因为你我之间有人阻止,还是你自己不愿意?”
上官玉辰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似有危机的那种惊慌,静静看着她。
她能轻轻松松行走在九宫迷魂阵,以最短的时间离开宁园的幻影阵,仿佛只在玩笑间便破了师父在映月山庄布下的潜龙吟。
那阵口在温泉池下,她没有内功,竟有力量找到并移开那机关?
他的眸光蓦地沉冷,龙吟声响起时,她在幽尾阵边上释放浓烟,也就是说,她将破法摸清后告诉了另外一人,那一夜,她是湿漉漉地出现在某人面前?
记得她躺在自己的寝殿,被脱掉鞋子,吓得抖。
云安湖上,被某人搂在怀里亲吻而没有丝毫反抗的人,是她么?
想到自己轻微一个唇的碰触,她便会羞赧万分,面红如霞的。
假如她不能女颜不是谎话,为何能在某人面前一身正大的女装?
钜子山已不允许她的下一步行为,我为什么要等?这等的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未知……
偌大的钜子山安静异常,明珠的光辉映射在上官玉辰的脸上,氤氲着浮梦一般,而眉目磊落分明。
公仪无影见那目光出神地看着自己,心中漾起微甜,静静靠近他。
“辰哥,你在想什么?”声音轻轻软软,便如柔风拂过。
此时的风略有凉意,却有着馥郁的野菊花香。
他却突然将那野花抽出,远远扔开,转了头,“你觉得本王还能想什么?”
公仪无影有些呆愕,八哥说得没错,辰哥置起气来竟像个小孩子,一点都不看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