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大鼓擂动中,庞氏一家、徐明义、公输豹再次跪了满堂。
惊堂木落下,继续早上匆匆退堂的议程——传唤证人。
证人全部来自青峰乡,都说亲眼看到庞文渊骑御马出乡,口径统一到几乎半字不差,也不知收过多少昧心钱,他们口中的白马全变成了身高近八尺的真御马。
庞多智、颜冰卿手握王炸心不慌,淡然处之。
庞石、陈雨汐不知内情,但听到独子被诱杀后,已经猜到眼前御马案是个局,于是二老满脸警惕,除了明显偏向庞家的御史孙瑾,瞅谁都像坏人。
萌娃依旧抱着小熊胖胖左顾右盼,拼命卖萌,努力带歪公堂肃杀气氛。
最后一个证人退下,赵炘啪的猛拍惊堂木,厉声道“庞文渊,现在你对盗骑并遗失御马,还有何话可说?”
“我没盗骑,他扶我上去的。”
庞多智鼓着脸颊,气呼呼指向公输豹。
后者矢口否认道“你休得信口雌黄。”
“我姐夫是好人,从不说谎,肯定你在胡说。”
萌娃生气面朝公输豹,进行神补刀,被小熊贿赂过后,她就对姐夫亲多了。
“灵韵,不许说话。”颜冰卿低叱。
“为什么?”萌娃好奇的瞪大眼睛。
“公堂之上,大人们没问,你私自插嘴说话就是咆哮公堂,要拿木拍子打肿嘴巴,以彰显国法威严。”
“啊,那我不说了。”
萌娃惊得跳起,扔掉怀里的小熊,伸手紧紧捂住嘴巴。
颜冰卿赶紧告罪道“幼妹无知,诸位大人海涵。”
“童言无忌,无妨。”孙瑾越俎代庖,呵呵而笑。
刘金桐、徐忠泽忍不住翻白眼,心里直骂老匹夫不要脸。
接下来,是一对傻子吵架。
一个说你有,另一个说没有。
一个说你说谎,另一个说你也说谎。
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把外头吃瓜群众彻底看傻了眼。
按习惯,嘴炮打不出结果,就该上刑了呀,掌嘴打屁股,夹手指拔指甲,实在不行,再玩钉骨头削肉片,直到双方口供统一,有了定论为止。
他们就是来看飙血的,偏偏大人们各个半眯双眼,昏昏欲睡,仿佛突然间全部吃斋念佛,没了杀性,这算咋回事?
庞多智和公输豹大眼瞪小眼,口沫横飞的争辩不休,最终在徐明义看傻子般的目光中,公输豹悻悻闭嘴。
至此,赵炘扭头征询道“几位大人看呢?”
“上刑吧!”刘金桐阴森道。
外头吃瓜群众们顿时打个激灵,来了精神。
庞多智也心头一紧,古人敝帚自珍,刑侦学万万不会像课堂一样公开传授,而是采用一带一的师徒模式,动不动还留一手,以致落后到不行。
他们想破案,全靠一样东西——刑具!
衙门就像鬼门关,各种屈打成招,各种冤假错案,进去一趟,丢掉半条命算轻的,就算死了,最多搪塞一句畏罪自尽了事。
不过,颜冰卿面色如常,稳如泰山,庞多智见状稍稍安心,只好继续苟着。
“刘将军、徐郡守、赵县令,劳请借一步说话。”
孙瑾跳出来,堆着笑脸道。
事涉御史台颜面,他不敢让庞文渊受刑,万一傻子没熬住,屈打成招,被做成铁案,到时便回天乏力,欲哭无泪了。
刘金桐嘴角扬起会心笑容,点头同意。
徐忠泽、赵炘自然不会有意见,四人这便鱼贯进入后堂。
县尉紧闭双眼的坐在椅子上,仿佛彻底睡着,这厮全程就是一个打酱油的。
进入后堂,孙瑾开门见山道“御马案说大是大,说不大却也不大,三位大人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