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头里,伸手抓住了马辔。那拉车的马儿尚在疾驰之中,方子安一用力,那马儿稀溜溜一声叫,四蹄刨地停了下来。
“什么人?”郑伯安喝道。
“方子安!”方子安大声道。
郑伯安怒骂道:“你这厮阴魂不散,为何要赶尽杀绝。”
方子安道:“除恶务尽,你父子别想走了,乖乖投降。”
郑伯安正待喝骂,后面停下来的大车里,郑志龙探出头来沉声道:“方大人,何苦如此?放我父子一马也不是难事。前面马车里都是金银财宝,里边有些价值连城之物,送给方大人便是。只求放我父子一条生路,不必赶尽杀绝。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正所谓山不转水转,没准哪天方大人落难了,郑某还能帮你一把。”
方子安呵呵笑道:“贿赂朝廷官员,又加一条罪状。”
郑志龙皱眉道:“这不叫贿赂,这叫交易。我郑家是生意人,什么生意都能谈。”
方子安沉声道:“有些东西不能交易,比如礼义廉耻。我拿了你的东西,岂非跟被你收买的那些官员成了一丘之貉了。银子是好东西,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还是别费心思了,你们束手就擒吧。”
郑志龙叹息一声,摆摆手道:“杀了他们。”
三名保镖纵身而上,手中兵刃挥舞的呼呼作响,甚是有些名堂。郑伯安也纵马朝着方子安冲了过来。郑伯安其实也练过一些功夫,虽然不甚高明,但是他以为对付方子安应该是绰绰有余的,方子安不过是个读书人出身罢了。
他纵马冲来,挥刀朝着方子安砍去。方子安看他身法动作,便知道是个废物。闪身一扣他的手臂,一拉一带,郑伯安便哎呀一声被方子安扯下马来摔的满脸是血。方子安伸脚踩着他的背,郑伯安便像个王八一样四肢乱动,却爬不起身来。
“菱儿,要我帮忙么?”方子安看向那边战场。
沈菱儿道:“不用,三个三脚猫,也学人当护院。”
方子安笑道:“那我便看热闹了。”
方子安踩着郑伯安在旁围观,身子却是蓄了力随时准备冲出去增援的。但看了两眼,便知道没那个必要了。那三个保镖确实是三脚猫的功夫,沈菱儿没有看轻他们,确实是庸手。沈菱儿长鞭如灵蛇般飞舞,那三名保镖连车身都近不了,不时被鞭子抽中,哇哇乱叫。
郑志龙看着这场面,心中既沮丧又无奈。这四个保镖跟了自己多年,平日里倒是威风的紧,自己在他们身上花了不少银子。单独开辟场地院落给他们练武,配备的全是上好的装备,结果一到关键时候居然是四个脓包。平日对付那些小角色和寻常百姓倒是可以,遇到高手便什么都不是了。不知为何,他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喂了狮子的杨义。
杨义说话很不中听,他曾经说过,自己看人的眼光不行,容易被人糊弄。现在看来是真的如此。杨义死前还说,他要想成大事,必须要靠他杨义帮忙。可是自己当时听了这话只想更快的将他喂狮子。现在,一切悔之晚矣。若是杨义在,断不至于到今日的地步。自己本以为已经成了气候,本以为已经掌控了局面,但其实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都是气泡,风一吹便散了。
“噗通,噗通,哎呦,哎呦!”倒地惨叫声传来,郑志龙看到了三名保镖相继被那车顶上的女子的长鞭抽倒在地的情形,他也看到了方子安踩着自己儿子郑伯安站在前方的样子,一刹时,只觉得万念俱灰,生无可恋。
“主啊,宽恕我吧,我色目人浦存修今日以真面目回归你的怀抱,请宽恕我自杀之罪,我不能被他们抓到,否则会受尽折磨凌辱而死。我们高贵的主的子民,身上流淌着天龙的血脉,不能被羞辱。请主宽恕。”
郑志龙喃喃自语着,伸手将旁边的一小桶火油的塞子拔出,将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