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观察了片刻,往下做了个手势。下方那人也开始攀爬。当北边墙角另一队巡逻兵士提着灯笼出现在数十步之外的小道上的时候,墙顶上的两人已经收起了绳索,静静的伏在墙顶上等待他们通过了。
盏茶时间后,两个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普安郡王府的后宅,来到了赵瑗居住的寝殿之侧。
寝殿前后都有禁军值守。但这难不倒摸进来的两个人。两人从殿角斜壁上爬行而上,趁着一阵冷风袭来,殿门口几名禁卫缩头转身避风的片刻时间,从栏杆处翻下来到廊下。高大的黑影将一柄长匕首在长窗缝隙里一划,便推窗和另一名黑衣人一个翻滚进了屋子。长窗开合之际发出的声响并未引起守卫们的注意,毕竟冷风袭来,很多长窗都吱吱呀呀的作响,根本不足为奇。
普安郡王睁着眼睛躺在寝殿东侧的黑暗的卧房内,这段时间他什么也干不了,天天睡觉打发痛苦的时间,以至于晚上他根本睡不着。这样的寒夜里,他只能躺在床上,听着外边风声呼啸,听着长窗吱吱呀呀的作响,心中满是感伤和自怨自艾的打发煎熬的时间。然后,他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
“谁!什么人!”赵瑗警惕的坐起身来,伸手从枕边抓起长剑。自从被软禁之后,赵瑗的兵刃不离左右,他最担心的便是有人乘机对自己下手,要了自己的命。这种时候,他必须万分的小心。
“王爷,是我。方子安。”脚步声停下了,有人低低的说道。
“啊!”赵瑗激动的跳下床来,欣喜叫道:“你来了,你来救我么?事情解决了?父皇叫你来的?”
方子安嘘了一声,低低道:“王爷,外边有禁军,切莫大声。”
赵瑗的激动之情迅速消退,只这一句,他便知道不是自己所期望的那样。方子安是偷偷进来的,并非是奉命来救自己的。
不过他很快又高兴了起来,毕竟这么长时间被软禁在此,外边的情形一概不知,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现在方子安来了,那便是一根救命稻草,总算是还有人记得自己。
“子安,快来。我有很多话要问你。你能来真的太好了。危难见真情,此刻我才知道谁是对我最忠心之人。”赵瑗低声说道。
方子安转头对身旁的沈菱儿道:“菱儿,你守着门,我和王爷说话。”
沈菱儿点头应了,无声走到门旁伫立。方子安掀开布幔,走到赵瑗床前。光线黯淡,两人都看不清对方,但是方子安能感受到赵瑗激动的呼吸声。
“方子安见过王爷!”
“莫要多礼了,莫要多礼了。子安,你是第一次来本王府中,本该盛情款待,谁能想到是这种情形下见面。甚至……甚至连茶水也不能请你喝一口。”赵瑗叹息道。
方子安道:“王爷,不说这些了。王爷还好么?”
赵瑗苦笑道:“好,好。呵呵呵,吃了睡,睡了吃,怎么能不好?这么多天了,我连这个殿门都没出去过。我堂堂普安郡王,落得个如此地步,真是生不如死。子安,我都快疯了。我真的要疯了。”
方子安沉默片刻,轻声安慰道:“王爷不要这样,事已至此,还请面对现实。此刻虽然难熬,但未尝不是一种磨练。岂不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的道理。”
赵瑗叹息道:“还谈什么天降大任,这一回,我是彻底的栽啦。父皇已经彻底的放弃我啦。我完了。”
方子安沉声道:“王爷岂能轻易言败?王爷如此,教人心中不安。王爷若无斗志,那么我这趟来,便无意义了。”
赵瑗苦笑道:“不是我没有斗志,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你觉得还有转机么?方子安,本王感谢你来看我。你真是有情有义之人,这种情况下还来看我,我真的非常的感激你。但是,自此之后,你千万别来了。我不想连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