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缓步走到软塌旁坐了下来,沉声道:“方子安。”
方子安躬身道:“微臣在!”
赵构微笑道:“不用太拘束,你坐下说话吧。”
方子安道:“微臣不敢。”
赵构笑道:“朕让你坐,有何不敢?坐吧。据朕所知,你可不是这般谨小慎微之人呢。”
方子安愣,不知赵构的这句话是何意。于是躬身道:“既如此,微臣便失礼了。”说罢,方子安慢慢的坐在张锦凳上。
赵构点点头,开口道:“方子安,这次你立了奇功件,从那大火之救出了太后,忠勇可嘉。朕是要好好嘉奖你的。你希望朕给你怎样的嘉奖呢?”
方子安拱手道:“救太后乃臣子本分,臣不敢居功。能救出太后来,那是因为太后福泽深厚,皇上仁孝动天,绝非臣之功劳。”
赵构呵呵笑了起来道:“你倒是挺会说话的。朕没想到你方子安还能说出这种话来。这教朕越发的看不懂你了。”
方子安心愈发的疑惑,赵构话里有话。听赵构的意思,似乎对自己有所关注的样子。但自己和赵构可没见过几面,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自己个小小的七品官员,赵构对自己又什么好关注的。莫非有人在赵构面前说过自己什么不成。
“皇上,微臣说的是心里话。微臣此次能救出太后,可说是甚为幸运。而这幸运,便是上天眷顾。臣自然不会受上天之眷,自然是太后洪福,皇上仁孝感动上天了。”方子安说道,说这些话的时候,方子安觉得自己很无耻。
赵构点点头道:“你这解释倒也有些道理。方子安……你心里对朕是否有些不满?”
方子安惊,抬起头来看着赵构,赵构双目炯炯看着自己,眼神锐利,不像是在说笑。
“皇上,此话……此话从何说起?微臣怎敢对皇上不满?皇上何来此问?”方子安站起身来道。
赵构摆手道:“坐下坐下,你不要害怕。朕这么问,是因为今年授官之事。你是殿试三甲,虽然是探花,但也是我大宋举子的佼佼者。按照朝廷定例,当入翰林院或者两府入职才是。可是,朝廷授了你防隅军主薄的官职,你当真心对朕,对朝廷没有怨恨之意么?”
方子安心松,原来赵构说的是这件事。这事儿自己都快要忘了,难为赵构居然还记在心里。可见这位高宗皇帝是何等心思细密之人。换句话着,猜疑之心也自不小。不过要是赵构指的是这件事的话,那之前的话里有话便没什么大不了了。方子安还以为赵构抓住了自己什么把柄,别人在赵构面前给自己上了什么眼药呢。
“微臣岂敢有怨恨之心。微臣自知德才不足,少年时懵懂无知,做了些不体面的事情。之后读书了,才引以为耻,虽心后悔却也不及了。微臣能够科举入仕,光宗耀祖,已然是朝廷和皇上天大的恩典。朝廷实际上已经是不计前嫌了。臣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能探花,微臣之前想着,能考上科举已经是万幸了。况且,为朝廷办事,也不必非要在翰林院和两府之。臣宁愿做块撑起大宋广厦的小小砖头。栋梁有栋梁的用处,砖块有砖块的用处,只要是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尽忠,微臣已经很高兴了。”
赵构听了方子安这番话,哈哈大笑起来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倒也是个实在人。倘若我大宋官员人人能如你这般想,我大宋广厦如何不固?这番话叫朕还真是有些感动呢。”
方子安道:“微臣说的都是心里话。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为朝廷效力的方式。微臣从不认为在防隅军便不能为大宋尽力。或许在重要的官职上出的力大些,在不重要的位置上出的力小些,但只要尽忠竭力,臣便觉得是好的。”
赵构拍巴掌道:“说的很好,朕很喜欢你这种说法。有些人天天想着如何升官,如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