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赵仵作早已离开县衙了。往哪儿送?”
“废话,送他家里去,老子说了送县衙了么?特地照顾你生意,你还叽叽歪歪的作甚?”方子安喝道。
那掌柜的心中怒骂,脸上却陪着笑脸道:“是是是,这边置办送去。”
方子安喝道:“快些个送去,他可等着呢。他要是等不到,还以为老子没给他来定,那我可要来砸店。先走了,抓紧些。”
“是是是,一定送到。不会耽误,慢走慢走。”掌柜的连连点头,送走了这位暴躁的家伙,心中还纳闷,什么时候衙门的赵喜都有派头使唤人了。
方子安出了饭馆,拉着沈菱儿离开。沈菱儿全程目睹方子安跋扈点菜的举动,心中佩服之极。
“公子这个法子不错,一会他们送酒菜去,咱们顺藤摸瓜,便能找到那厮了。不过公子怎知道这家饭馆定知道衙门仵作的住处?又熟识那仵作呢?”
方子安轻声笑道:“饭馆开在衙门前,衙门里的公差衙役皂吏们都是他们的客人。但凡会做生意的,岂回不和衙门里的公人搞好关系?再说那饭馆的招牌那么老旧,很明显开的有年头了。更是应该对衙门里的公差了如指掌了。就算他不知道又怎样呢?我发一顿火拿回银子换一家如法炮制便是,不信没人知道那仵作的住处。”
沈菱儿轻叹道:“公子怎么这么多花样啊,菱儿真是佩服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呢。”
方子安心道:这些不过是最为基本的侦查打探的手段罢了,自己所在的特战部队的侦查特勤队一次训练中,曾经将队员用直升机运抵一个陌生的城市,要求他们在一个小时之内摸清楚一个完全陌生之人的姓名住址身份证号以及银行密码,主要社交账号的账号密码等等信息。而且是在完全不惊动对方和对方亲属朋友的前提之下,那才叫真正的难度。
两人没走多远,就在对面的街口暗影下等待。不久后,一名伙计提着食盒打着伞出了店门,朝着城东方向行去。方子安和沈菱儿远远的跟着,直到那小伙计进了一条小巷子,停在一个小院门前正准备敲门的时候,方子安赶上去一把抢过了食盒。
“怎么到现在才送到?赵仵作都等着急了。交给我吧,你回去吧。明日去衙门时将食盒碗碟给你们带过去。”方子安道。
伙计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方子安从哪里冒出来的,但看他面容,正是适才订酒菜的那名气势汹汹之人,也不敢多言,忙连连答应,转身离去。
待伙计走远,沈菱儿赶上前来,两人站在宅院门前往里张望。这宅子里黑漆漆的,无灯火,也无动静,似乎并无人声。沈菱儿指了指院门上的铜环,方子安一看,才发现是上了锁的。
“这厮不在家中?”方子安咂嘴低声道。
沈菱儿犯了愁,无言的看着方子安。
方子安道:“守株待兔,这既然是他的家,他总要回来睡觉的。咱们进去等着他。”
两人翻围墙而入,拨开一扇窗户进了屋子里。迅速的在三间正房里搜寻了一番,屋子里空无一人。看起来这赵仵作是个单身汉。屋子里乱糟糟的散发着霉臭味,跟个猪窝一般。
“等吧。正好有酒菜饭食,咱们边吃边等。”方子安低声笑道。
沈菱儿轻声叫好,中午吃了那碗面之后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肚子也饿了。当下两人在堂屋里的桌子上将酒菜从食盒中取出来。几碟菜还是热的,饭也是热的。酒便不喝了。两个人摸着黑将三碟菜一盆热饭吃的干干净净。然后便静坐在黑暗之中等待着。
雨水渐小,从屋檐上落下来,淅淅沥沥的声音让方子安想起了三元里的老宅子。那老宅子遇到下雨天也是这种光景。而无数个雨夜,方子安便是在孤独的听着这雨声打发着时光的。现在虽然是同样的雨夜,但是境遇早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