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大人喝得酒。这酒虽烈,但是入口苦烧,都是一些做苦力的人,或者是手头拮据的百姓喝得酒。既能过酒瘾,又不花多少钱。”
方子安道:“这东西从哪里找到的?”
“就在火场灰烬之中。”宋翔道。
方子安道:“你的意思是,有人用这烈酒纵火?”
宋翔嗤笑道:“布铺仓库,还需用烈酒引火么?这是带在身上喝的酒。”
方子安脸上一红,咂嘴道:“你是说,纵火之人喝的烈酒?丢弃在火灾现场?”
宋翔道:“正是。干杀人放火的勾当,总是要喝酒壮胆的。”
方子安想了想皱眉道:“那可未必,焉知不是那成衣铺子里本来就有的酒。”
宋翔轻蔑一笑:“本官问过了,成衣铺掌柜伙计皆不饮酒,仓库里也从不存放烈酒。”
方子安缓缓点头,沉声道:“佩服,果然是神探宋提刑,转了一圈便有了这样的收获。马家酒楼呢?那里查到什么了?”
宋翔沉声道:“东河南侧的马家酒楼我也查了,倒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不过……我们走访了左近商铺和百姓,有人说,昨日午后有陌生人在左近转悠,在马家酒楼围墙旁鬼祟可疑。有百姓上前查问,那人便不发一言匆匆走了。”
方子安想了想道:“宋大人,恕我直言,这些都没有用啊。找到这个空酒罐子,得到些百姓的言语那又如何?此刻下结论似乎太早,除非抓到了纵火之人,否则……”
“是啊,所以本官带着人来你衙门里了。本官今晚带人住在你衙门里,看看今晚会发生些什么。”宋翔打断方子安的话道。
方子安讥笑道:“怎么?守株待兔?晚上起火又怎样?首先,不知对方是否继续纵火。其次,就算对方再次,也不知在何处纵火。临安城这么大,等我们得知消息赶过去,对方难道还等在那里被你抓不成?”
“本官明白,但起码我可以第一时间勘察现场。昨晚的两处火场被弄的一塌糊涂,我想多找些线索都找不到,到处都是脚印。否则,我定能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宋翔道。
方子安道:“找到蛛丝马迹又怎样?你找到这个酒罐子,然后能做什么?喝这种酒的人统统抓起来?”
宋翔冷笑道:“你懂什么?破案手段大多从蛛丝马迹得来。这一个酒罐子便可让我排除成千上万人的嫌疑,将目标锁定的更小。正如你所言,城中什么酒都有,每个人都有他爱喝的酒。这姚刀子酒你之前不是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么?所以并不出名。喝这种酒的人其实也不多。只要再让我找到一个这样的空瓶,我便可以立刻将范围锁定的更小。因为……”
“因为连续发现这样的空酒罐,便说明纵火者之一是习惯喝姚刀子酒的人。便可以从姚记入手,锁定常常买这种酒的常客,将目标缩到最小。是不是?”方子安大声道。
宋翔看着方子安,半晌沉声道:“孺子可教!”
方子安啐了一口,沉声道:“宋大人果然是有一套,我相信你了。我同意你今晚留在衙门里。不过,我衙门营地有限,你的人恐怕只能睡在院子里了。”
宋翔道:“无妨,给我们几张草席便可,我也睡在院子里,绝不碰你衙门一草一木。”
方子安点头笑道:“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很好。”
宋翔道:“不过,我希望今晚还能查一查你们衙门的起火记录,我总觉得漏掉了些什么,我想再瞧瞧。”
方子安道:“当然可以。尽管研究便是。但我可不奉陪了,晚上我要回家的。”
宋翔皱眉道:“方大人想破案的话,最好留在衙门里,也好及时商量。再说了,有人纵火,你这个防隅官还一点不紧张么?万一酿成大火,你的脑袋和乌纱帽怕是不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