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话下官不敢苟同。我们防隅军是朝廷的兵马,吃朝廷的俸禄饷银,便要为朝廷尽忠效力分忧。况且朝廷的俸禄是取之于民的,其实还是百姓养着我们这些人。所以朝廷养着我们这些人,自然是要为百姓排忧解难的。百姓有灾祸,不管是火灾还是水灾或者是什么其他的灾祸,我们便都该责无旁贷的冲出去。这其实没什么该不该的,下官认为这其实也是下官和我衙门兵士们的职责所在。”
杨大人伸手轻轻一拍桌子,沉声喝道:“说得好!没想到你觉悟如此之高,倒是让人意外。”
郑榭笑道:“杨大人,本官早说了,方子安很不错,虽然刚刚任职不久,但是很有想法和能力。下官平日里也多对他提点,他领悟的非常快,下官对他寄予厚望。”
方子安心中岂不明白郑榭的用意,郑榭是要把这件功劳往他身上拉一拉的。
“郑大人所言极是,平素郑大人多加教诲,下官记在心里。多谢郑大人提点教诲,下官还要多向郑大人请教。”
郑榭连连点头,脸上笑意盎然,心道:算你识相,知道往我脸上贴金。
杨大人沉声再问道:“老夫看到了大堂上挂着的那个匾额,你口气不小啊。‘惠泽百姓’?你知道什么人才敢挂这样的匾额么?”
“对对对,方子安,你可不像话了。口气那么大的匾额,你怎敢堂而皇之的挂在衙门口?立刻撤了去。”郑榭忙道。
杨大人突然嗔目喝道:“郑大人,是你问还是老夫问?你插什么话?”
郑榭吓得脸色发白,忙赔笑躬身道:“大人问,大人问,下官不说话了。”
方子安冷眼旁观,心中对这位杨大人的身份越发的好奇。显然,郑榭对这位杨大人是极为惧怕的,又是枢密院的官,看来来头不小。可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枢密院中有哪位姓杨的官员。毕竟入仕时间短,对于朝廷官员都不太熟悉。
“方子安,想什么呢?老夫问你匾额的事情呢。”杨大人沉声再问道。
“杨大人,下官并不认为那是什么大口气的话,那恰恰是下官心中想做的事情。‘惠泽百姓’是下官之后的奋斗目标。况且这匾额是百姓们上午敲锣打鼓送来的,下官没有收他们送来的感谢的酒肉果品,但觉得这匾额颇有意义,所以便收下了悬挂了起来。一来是鞭策鼓励自己,二来也让全衙上下都觉得脸上荣光。倘若大人觉得不合适,下官命人摘了便是。”方子安道。
杨大人面色沉静,缓缓道:“原来如此。你的志向不小啊。难道你入仕之后不是想着效忠朝廷和皇上么?怎地却想着什么‘惠泽百姓’?”
方子安道:“大人,下官认为这并不矛盾。惠泽百姓便是效忠皇上,效忠朝廷。这本是一件事。”
郑榭在旁忍不住急道:“胡说,这怎能混为一谈。”
杨大人喝道:“郑大人,你是不是管不住你的嘴?”
郑榭忙拱手闭嘴,连朝方子安挤眼睛,意思是要方子安千万别胡说八道。
方子安轻声道:“杨大人,下官是这么想的。咱们大宋的江山社稷的根本就是百姓。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就是水,朝廷和皇上便是船。惠泽百姓便是为皇上分忧,百姓安居乐业了,朝廷便也安稳了,皇上自然也就无忧了。这便是最大的效忠。下官愚钝,不知道这个想法对是不对。”
杨大人缓缓点头道:“不错,你的想法很对。没想到啊,你一个小小的防隅官居然能明白这个道理。可惜朝廷上下那么多官职比你高的多的人也未必全部明白这个道理。很好。很好。”
方子安忙道:“多谢大人夸奖,有个小小的错误需要纠正一下大人。下官不是防隅官,下官的官职是本衙主薄。目前只是暂代防隅官之职。之前的防隅官夏大人因公殉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