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来到近前,马车上下来了一个三十来岁身材矮胖的中年人。这个人面貌倒也清秀,就是一张嘴巴生的似乎有些歪斜,左边和右边生的不对称,给人一种永远都在努嘴的滑稽感。
“是谁这么大胆,敢打我的的人。万大海呢?还不滚出来见我。”那人一下车,便咋呼了起来。
“少东家,少东家,你可来了。我们被人打的够呛。阿四的手怕是废了。”本来安安静静坐在树根下的一干人等见到来人,都纷纷起身叫嚷着迎了上去。
来人正是这些人口中的少东家,万大海口中的李歪嘴,钱塘县城里的船行少东。
“一群废物,一群废物东西,六七个人摆不平这里的泥腿子么?陈阿四,你不是号称‘铁拳’么?怎地被人废了拳头?统统都是废物。”李歪嘴大骂道。
陈阿四又是羞愧又是恼火,捧着手一言不发。
“都愣着作甚?给我把万大海揪出来,打他个老狗日的东西。把他家房子给扒了,还有他的儿子家的房子,统统砸了。”李歪嘴大声叫道。
众大汉大声鸹噪起来,聚集在一起有十几个人手,之前挨打的也都不再害怕,纷纷壮起胆来大声叫骂,气焰嚣张起来。万大海和老把头等人站在院子里听得真切,万大娘直接便双腿一软坐倒在地,口中喃喃道:“完了,这下闯大祸了。”
一群人鸹噪着要下坡,竟然无视了方子安的存在。方子安挠挠头有些郁闷,于是挺胸大喝道:“喂,你们是瞎了么?打人的是爷爷我,惹你们的也是我,跟万老爷子有什么干系?陈阿四,告诉你们少东家,谁废了你的手,谁打的你们满地吃灰?”
“少东家,就是这厮,就是这厮动手的。阿四的手就是被他废了的。得先拿了这厮再去找万大海的晦气才是。”一名汉子指着方子安大声道。
李歪嘴上上下下打量着方子安,见方子安身材虽然高大,但穿着长衫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不觉皱眉道:“小五,你说的便是这个人?你们七个人便是被这厮给打的满地找牙?”
“少东家,是他,就是他。”回去喊人的小五忙道。
李歪嘴骂了句废物,指着方子安道:“原来元凶是你。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为何强自为万大海出头?”
方子安大笑道:“大路不平有人踩,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这帮人欺负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爷我看着心里不痛快,便要出来管一管。”
“少东家,莫听他胡说,他们昨晚来的万老头的家,是万老头请来的帮手。什么路见不平?存心来找我们麻烦的。”有人在李歪嘴耳边说道。
李歪嘴点点头,沉声道:“朋友,你怕是不知道情形,所以插手。那万老头跟我可是有协议的,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伤我家护院,这笔账怎么算?”
方子安笑道:“什么协议!你们那是耍无赖。人家出不出海跟你们有个屁的干系?凭什么不为你家做事,便不能帮别人家做事?你当你们是土匪么?李少东家,我让你的手下请你来,便是要跟你说清楚,万大海要替我做事了,从现在开始,谁要是跟万大海过不去,便是跟我过不去。你若给面子的话,咱们便就此了结此事,陈阿四的手我给些医药费让他去瞧郎中,这件事一笔勾销。你若不肯的话,咱们今日便划出道儿来,你想怎么着,我接着便是。”
李歪嘴心中怒极,但他倒也是个精细人,见方子安这般做派,心中有些嘀咕。不知道对方的来头,心里终究有些打鼓。
“这位朋友,可否告知你的身份,贵船行是哪家船行?在下李彪跟咱们临安府的各家船行都有些交情。倘若真有交情,倒是可以叙一叙。”
方子安点头道:“这话倒也不错。说起船行嘛,我家这船行叫做……叫做‘东风’船行。”
“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