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史浩,方公子有礼了。”
方子安忙上前拱手行礼,没想到眼前这个人来头居然这么大。侍御史是言官,倒也罢了。国子监博士,那便相当于大宋中央官学的校长,那可了不得。更不要说他还是普安郡王的老师的身份了,这更是不得了。赵瑗带着他来这样的场合,不用说,他定是赵瑗极为信任的心腹之人。
“方子安见过史大人。久仰久仰!”
史浩点点头,上下看了几眼方子安,沉声道“如此年轻,居然能写出《木兰花词》《青玉案》这样的好词,足有自傲的资本。然而就算再有才学,也不可恃才傲物,散漫放纵。约好了今日辰时在此会面,你却磨蹭到此时才来,这便是不守时。一个不守时的人,也必律己不严,律己不严之人能成什么大器?而且,这是对王爷的不敬。王爷,这样的人怕是用不得,再有才也不能用。”
厅中众人都傻了眼,方子安也傻了。自己跟这位史浩史大人初次见面,便遭到了他一番狂风暴雨般的抨击。而且上纲上线,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让方子安措手不及。
赵瑗似乎习惯了史浩说话的风格,忙哈哈打圆场道“老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吧,咱们只是等了一会而已,本王也没怪他来迟。不用这么说他吧。毕竟方子安并不懂这么多规矩。”
史浩皱眉道“王爷不怪他,那是王爷的大度,却非他迟到的理由。任何人做事都需要守时守信。若是连守时都做不到,谈何行事?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品行问题。也是能不能做事的基本原则。王爷为他辩解,本人可要连你都要教训了。”
赵瑗挠头苦笑,自己这个老师一向是这样,律己律人都很严,对自己有时候都丝毫不给面子。今日方子安可是撞到枪口上了。自己怕是没法替他说话了,不然怕是真要连自己也饶上一顿教训了。
秦惜卿也无可奈何,方子安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迟到,本就不该。王爷和史先生在这里确实等了很久。如此托大,确实不应该。但她想要为方子安解释两句,却也无从下口。
方子安恢复了过来,心里倒觉得这位史先生挺不错的。王爷身边能有这样严厉的人存在,平日对普安郡王的言行举止也必有约束。这绝对是一件好事。他是王爷的老师,普安郡王当不至于像那些纨绔皇族一样胡作非为。
“万分抱歉,王爷,史先生,子安确实来迟了,让你们久等了。今日路上出了些事情耽搁了,以至于来迟了,是在下的错,万莫见怪。”方子安忙道。
秦惜卿道“方公子路上出了什么事?方公子不是不守时之人呢。”
方子安本就要将路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秦惜卿既问,自然顺势将路上遭遇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厅上三人听着听着都脸色大变,甚为震惊。
“原来是这样,那可不太妙啊。方公子已经被盯上了么?这可如何是好?”秦惜卿蹙着眉头,搓着手中的丝巾紧张的道。
“惜卿这是怎么了?这还用问?必是老贼秦桧所为了。本王之前便告诫过你,要你劝阻方子安不要公然暴露和周钧正的关系,看来你们是根本没听啊。我猜想,必是因为方子安主持周钧正的丧事,暴露了身份,导致秦桧派人暗中窥伺,想查一查方子安的底细的。”赵瑗沉声道。
众人默然无语,情形很可能正如赵瑗所说的那样,方子安公开出席主持周钧正的葬礼,他的身份自然隐藏不住。但凡跟周钧正搭上关系的人,怕都难逃被监视的可能。
“王爷,这件事秦姑娘提醒过在下,但是在下没有听从。要怪便怪我就是。我猜想那也应该是秦桧派来的人。不过即便如此,我却也并不后悔。老师丧葬之事我不去主持,谁去主事?我身为他的学生,既不能救他脱困,难道却连他的葬礼都要躲起来么?那我方子安成什么人了?因为惧怕秦桧我便要当缩头乌龟么?这绝不是我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