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却迟迟不见人。她也急了,朝一旁的宫女太监吼道“产婆呢?平日里净知道讨好处,出了状况却不见人,要是娘娘有个好歹,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坤翎宫中上下乱成了一团,等孩子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三刻,正是全年全天最阴最邪的时辰。
看着怀中白白胖胖的孩子,高英一时间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她吻了吻孩子的额头,眼泪扑簌簌地落。
她说“姐姐,这可能是我最后一个孩子了,我不想她出事,你能帮我保护好她么?”
鸳儿含泪点头,道“娘娘和小殿下是鸳儿的命,只要鸳儿活一天,断不会有让小殿下受苦的理。娘娘初产,好生歇着,奴婢让膳房给娘娘备些燕窝汤。”言毕,正欲退下,只见高英拉住她的衣摆,拧紧眉头,道“司祭的事……”
“奴婢会处理好的,娘娘大可放心。”鸳儿说着,退了下去。
正厅里,司祭虽倒在了血泊里,却有一息尚存。
因为进来的时候,让手下的人候在了外头,他们并不知道自家大人出了事,再加上这是皇宫里头顶尊贵的坤翎宫,没有上头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贸贸然闯入。而坤翎宫里面的,都是高英这些年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心腹,没人会傻到去找自己主子的不痛快。
再加上鸳姑姑的手段,他们也是见识过,怕是状没告上,自己的命就先没了。
正厅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司祭见到一双绿缎鸳鸯绣鞋从门槛外踏了进来。
他的时辰不多了,可他依旧在硬撑着。
“那孩子,真的不能留!”他气若游丝道“国运相关,岂是儿戏!妇人之仁,终成大祸!”
鸳儿蹲了下来,哧然笑道“你这老家伙,还挺能熬的。生在皇室,那个人的生死不跟国运有关?这就成了你谋害性命的理由?想来我若是没猜错,娘娘之前的孩子,都是你在后头怂恿的吧!陛下那么听你的话,你跟他说谁影响了国运,然后就杀谁!像你这样妖妖惑众的臭道士,就应该死!”
“胡扯!老夫何时拿过国运来开玩笑……”他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便被她一道隔断了脖子上的动脉,彻底没了声息。
“来人!”
鸳儿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手帕将刀面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道“把这家伙拖出去,还给他带来的那些人,就说他深夜闯宫,对娘娘意图不轨,导致娘娘差点难产,是我,为了保护娘娘杀了他。”
“是!”
内侍们应声将人抬了出去,自有宫婢前来清洗血迹。
元缂是在两天后得到这两个消息的,一个喜讯和一个噩耗。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温和从容的太爷爷怎么会突然闯进了坤翎宫要对自己的皇后图谋不轨,还导致了她早产。要知道这些年来,他的祖父,父皇,还有他自己可是送了不少的美人给他,可都被他给拒绝了。
这是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有问题。
可究竟是什么事非要在大晚上去闯坤翎宫,这两天他快回宫的消息司祭也不是不知道,大可当面对他说,这又是何苦来哉!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确凿的证据,再加上皇后产女,鸳儿救主有功,只好褒奖了一番坤翎宫,将此事压了下来,不再提起。
一直到四年后,南境洪灾爆发,南人趁机入侵;本来就干旱的西境,四年来滴雨未下,饿殍遍野,寿阳,新昌,野望等十六城相继爆发瘟疫,一大批流民涌向爻阳;还有北部地区的蝗灾等等,这接二连三的噩耗让他感到窒息。
他问新任司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新司祭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师承老司祭。
他站在观星台上,拈着手指,望着天上的星星冷汗直冒。
越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