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欲加之罪(1 / 2)

锦上再添华 执夙 2313 字 2020-08-22

额上点了妆,清早,素衣的女子坐在案前,手中握着铜镜,在额上描摹着什么。

她这额上落下了这样一道伤疤,痊愈是无望了,故制成花形。

经年后,《烟阳风云录》中记载秦相有疾,故以梅花落额上,成五出花,拂之不去,经三日洗之乃落,宫女奇其异,竟效之。

“砰——”门猛地被撞开,秦锦华抬眼一看,竟是阿苔急匆匆冲进屋。

“秦姑娘,你有麻烦了……”阿苔瞳孔微缩,抿着唇,面色有些难看。

……

以精铁打造的牢房内,底下干草铺了一地,但牢内潮湿,渗漏的雨水打在草堆上,人坐在上头有种黏腻的烦躁。

秦锦华蹙了蹙眉,挪着步子进去,却并未坐下,只寻了面墙壁靠着便是了。

里头没有窗子,一点亮光不见。

一长廊的牢房,唯有开口转角处牢头歇息的地方点了蜡烛,但也早在黑暗无光的长廊里湮灭。

秦锦华倚靠在墙面上,微微抬起头望着一片漆黑的顶。鼻间飘来一股奇怪的味道,酸涩而潮湿地荡漾在空气里,令人作呕。

柳家小姐柳浸月在姜倚玉生辰宴隔天中毒发作。

一片排查之下,秦锦华当日去云雀楼的膳房取过糕点。再者当晚柳小姐舞剑时刺伤了秦氏,秦氏可能心怀怨恨,借机报复。

这番说辞着实有趣了,既然秦锦华领糕点在前,为柳浸月所伤在后,她又何来心怀怨恨、借机报复一说?

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秦锦华首先所想,便是那赵、姜二人联手陷害她。

当日,虽说人人都心怀不轨,可敢在姜家小姐生辰宴上构陷于她的,整个烟阳,能有何人?

自然是她姜倚玉自己!

何况当日她去膳房临糕点,不正是池西宴吩咐的么?而池西宴,则受赵、姜两家驱使已久。

当日,是她疏忽了。

她只思虑了自己在池西宴面前瞒天过海,殊不知赵、姜二人也在她面前瞒天过海。令池西宴携她同去生辰宴,从不是为着要羞辱她,而是今日在这儿等着她呢。

如今看来,那日的局,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秦锦华重重舒了口气,她双手环抱,微侧着头思索着什么。

若说此前种种皆是他二人只为羞辱她,那么如今这事又该怎么算。

以赵、姜两家的地位,想要她死,可谓轻而易举。纵使要折磨,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折腾这一出来。

“啧。”她啧了声,皱着眉,又换了个方向侧着头,左思右想。

她身上自不可能有什么是他们想要的了,那便只可能是要利用她了……君迟暮!

赵、姜两家为晋王一派,晋王与太子夺位之争一触即发,如今两方势均力敌,皆是一心想拉拢更多人进入自己的阵营。

同昌公主权倾后宫,自然是双方争抢的对象。只不过君迟暮似是持中立态度,一直未曾偏向于哪方。

元帝疑心重,自秦氏灭门后,可一心盯着同昌公主呢,生怕自己的女儿做出什么助着这位谋逆之家的女儿的事。

君迟暮纵然有心,如今也无力相救秦锦华。

若能以秦锦华的性命,换同昌公主一个人情,自然是不二之选。

“喂,放饭了,过来吃饭。”狱卒的声音,将秦锦华的思绪拉回。

木碗里,米饭上头象征性摆了点咸菜。狱卒手中的烛台将米饭照亮,定睛一瞧,像是发了黄,米饭一块一块地分了层,上层隐约有清水析出。

鼻间飘着的酸味,似乎更浓了。

秦锦华蹙着眉,刚要接下木碗时,只闻得那狱卒讥笑了声,手一松,尽打翻在干草上了。

“嫌弃啊?那就别吃了!左右一顿也饿不死你!”狱卒低眼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