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知道，她心里却很明白。

又过了一会儿，云玲起身离开了未央宫，来到一处极其僻静的山林之中。

“开！”

手中结了一复杂手印，云玲轻喝之下，半空忽而如波纹荡漾，逐渐露出一道光门来。

深吸了一口气，云玲神色复杂的走进了光门，看着门后那林间小筑，充满着哀叹。

“许久不见……云姐姐。”

云玲站定，目光看向了说话之人，神色复杂的轻点其头，眼里的愧疚之色一闪即逝。

说话之人是一女子，白净的鹅蛋脸，一双乌漆漆的美眸，眼波流转，乌油油的秀发披肩，身着一身粗布麻衣，却又透露着仪态万方的气质。

“自己栽种的云雾茶，云姐姐可不要嫌弃才是。”

女子微微一笑，自一旁小小茶园里采摘了茶叶，入屋搬来一套茶具，邀云玲坐下，替云玲斟茶。

“乐瑶，这些年，过得可还……习惯……”

云玲淡然开口，本想问“过得可好”，话到嘴边，看眼前女子苍白的脸，连忙改口。

“云姐姐说的哪里话，乐瑶住在自己家里，哪有什么习惯不习惯。”

乐瑶始终挂着淡笑，神色平静，充满着典雅意味，唯独那眉间有掩不去的哀愁。

这一抹哀愁，让云玲心间一堵，轻轻点点头，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不知云姐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倒是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

“……”

简单两句，便没了话头，两人喝着茶，皆是沉默，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他……还好吗？”

啪嗒……

云玲手一颤，手中杯盏掉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嗯……还好，凝雪不日前去看过了。”

云玲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那复杂的眼神再次出现，看着乐瑶，心中升起了苦涩。

“那便好……说起来，有三十年了吧……”

乐瑶偏过头去，躲开了云玲的视线，似是呢喃，脸上也露出了追忆之色。

“哎……是啊！三十年了……”

云玲谓然一叹，心中的苦涩更浓，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伟岸男子的容貌，又看看尽显哀思的乐瑶，缓缓闭上了双眼。

“你还是忘不了他吗？”

哀思之色一顿，乐瑶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

“云姐姐……你……忘得了他吗？”

砰！

“别给我提那个混蛋！”

身为九云宫的副宫主，本该沉稳从容，此时却因为乐瑶一句话，变得咬牙切齿，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那云姐姐何必问我呢？”

似是见过太多次，乐瑶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话音落，云玲就是一噎，收起了莫名的怒意，有些闷闷不乐的坐着。

“需要我做什么吗？”

“……”

云玲转头看了看乐瑶，脸上挂满了苦笑，心中不由暗叹，不愧是当年闻名天下的女人，哪怕过了三十年，也依旧能永远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现在的九云宫，估计就没她云玲什么事情了。

“凝雪临走前交代过，必要的时候，阻止他……”

深知跟眼前的女子绕弯子的后果，云玲便选择直接回答。

“阻止他……”

乐瑶一愣，口中喃喃，继而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一笑，让整个秘境都明亮了起来。

“最终……还是我胜了！”

乐瑶起身，那我见犹怜的神色已然褪去，升起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仿若这天地，再也无人能束缚住她。

“是……你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