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在灯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也将旁边那杨爷年轻又英挺的脸孔映衬的格外虚幻又飘渺。
杜爷很想说些场面话,保留最后一丝尊严,可嗓子眼却是恍如被驴毛给堵住了,根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片晌,看李春来面色似是有变了,他终于是猛然回神,忙是老狗一般急急道:“杨爷,杨爷,您,您是豪杰之辈,能,能看得上我南阳.水阁,那是我南阳.水阁的福分。二,二百两太多了,一百两,不,五十两,五十两,您便是在这里住一年,都是没问题啊……”
说着,他赶忙祈求的看向了李春来。
李春来不由一笑:“杜爷才是豪气啊。不过,你这是瞧不起我杨某人,嫌我姓杨的太穷吗?我就在你这住一个月,就这二百两了,多一分没有,少一分也不行!明日早上,你便要给我收拾好!杜爷,能办得到吧?”
杜爷此时浑身都已经湿透了,哪还敢再直面李春来的威势?忙是小鸡吃米一般点头。
李春来哈哈大笑,大步起身来,来到杜爷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是大步离开。
直到李春来一行人离开了半晌,杜爷这才是回过神来,却是止不住的摇头失笑:“作孽,作孽啊。叫你狗眼看人低,这双招子,真该废了哇……”
说着,他止不住的用力的戳着自己的眼睛。
……
“三爷,这老狗今晚坏了咱们的好事,您跟他墨迹个什么啊。叫我说,一刀把这条碍事的老狗剁了就完了,省的这老狗再有什么坏心眼儿,阴着咱们……”
回去的路上,转到一条没人的巷子里,陈六子止不住低低对李春来抱怨。
马五和山子也都是疑惑的看向了李春来。
不明白为何明知道要出事,李春来却是不及早解决后患,反而是兵行如此险招的。
李春来不由笑骂的踢了陈六子一脚:“六子,你他娘的以为你是托塔李天王呢?把人剁了容易。可,你以为你把人剁了,人家就猜不到是咱们办的?这不才是打草惊蛇?”
“这……”
陈六子一愣,转而也反应过来,忙道:“三爷您是说……”
看着三人都是紧张的看着自己的目光,李春来慢条斯理的吐出一口长气道:“兵者,诡道也。今日,咱们看似咱们没有达成目的,却未必就是一件坏事。不要着急,山人自有妙计!”
“……”
看着李春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陈六子三人心里都快要闷死了,却是不敢再打扰李春来的思虑,只能是先忍着。
然而李春来面上看着胸有成竹,心底里却是止不住苦笑。
他这次要钓刘公子的局,本来便不够完善,被杜爷和南阳.水阁这边一破坏,又搞个毛线的?
只是身为‘带头大哥’,他必须要撑住气场罢了。
不过,今晚虽是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没有直接‘切’进主线,却也让李春来更好更清晰的了解到了青州的生态。
这种地方性的保护主义还是相当强横的。
换言之。
白发老太监黄公公的策略,虽说看似落后时代,但大方略还是行得通的,他不愧在青州呆了这么多年。
可话又说回来。
黄老太监的策略即便正确,却是站在他的角度,准确的说,是站在他还拥有他当年影响与控制力的角度来筹划问题,还是不够切合实际!
具体要如何操作,还是要靠他李三爷本身!
想着,李春来的眼睛也止不住紧紧眯起来。
想想吧,想搞掉赵阳明那种山旮旯里的小地头蛇,都是有万千道工序,更况乎是刘振邦这种独镇一方的锦衣卫大佬?
若是他这么容易便被搞倒了,又怎可能安稳的坐到此时?
但前路虽是略有迷茫,而且充满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