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排布便是这些,各人各部,即刻回去准备,绝不能耽误明早出兵的时辰!另——”
丁公公说到后面,语速已经犹如机关枪一般,那种尖锐又肆意的威势尽显无疑。
到了最后,众人都已经准备跪地行礼领命呢,却是突然被他一个‘另’字又拴住了心神,都愣在当场,跪也不是,坐也不是。
丁公公这时却是止不住的‘桀桀’怪笑起来,目光竟自落到了李春来这边:
“小李子,你前次跟杂家保证,说你愿为我大军急先锋,杂家今日便成你!
今日傍晚,你便出兵,必须要在明后日我大军赶到狼窝子沟前,帮我大军选好扎营营地,同时,刺探过山风部消息!
你,可能完成任务?”
“这……”
帐内紧绷的气氛陡然来到了一个新维度,无数双目光都是汇聚向李春来这边,许多人脸上已经遮不住的或讥讽,或怜悯。
“……”
李春来牙根子也有些恨的痒痒。
丁公公这是什么玩意儿?
大家自己人啊。
却是……
虽然李春来早就料到丁公公这种人会翻脸无情,却也没想到,这狗杂碎翻脸居然会这么快。
奈何此时形势比人强,丁公公高举着万历皇爷的大义,他李三儿小胳膊小腿的,难道还能公然反抗不成?
只能是捏着鼻子、硬着头皮,恭敬跪在地上,准备对丁公公磕头行礼。
可就在李春来正要磕头的时候,目光正好与丁公公对视了一瞬。
这腌货虽还是那副高高在上、不阴不阳的模样,李春来却是一下子从他玩味的笑意中捕捉到了许多。
丁公公这个命令看着不容置疑、要把他李三儿置于死地一般,可,仔细想,这里面弹性是很大的。
看着是让他李三儿去送死,可,他又没说具体是在哪里扎营,刺探啥军情,难道,他李春来会傻到跑到过山风的眼皮子底下吗?
李春来早就听老家是那边的刘黑子说过那边的地势。
狼窝子沟、摩天岭这一线,周围地势平的很,要选扎营的地方,不要太容易。
至于刺探军情,那就更不消说了,怕是随便找几个当地的百姓,便是能搞个七八分样子了。
“这样!”
“小李子,你也别觉得杂家欺负你,杂家再给你拨付三十柄佩刀,二十柄长枪,棉甲十副,铠甲三副,战马两匹。不过粮草你需自筹,如何啊。”
众人刚刚品味过这个消息来,丁公公的后话又至了,却是犹如一只逮到了老鼠的猫,要把李春来这只‘老鼠’活活给玩死。
众人已经被带偏了节奏,怎能了解其中更深的奥秘?
对李春来的那种戏谑与肆意不由更甚。
特别是在比较上首位置的符爷,几乎忍不住就要哈哈大笑出声、来肆意心中的畅快了。
这小李三儿,完了呀。
而李春来这时,那种天分与灵性也是达到了一个极致。
他死死的咬着牙,惶恐中却又透着坚定,恍如一柄马上就要出鞘、取人首级的利剑,有些紧绷的对丁公公磕了个头道:
“小的李三儿,谢公公厚爱,愿为我大军先锋!只是,希望公公赏罚分明,不要让小的和小的的兄弟们寒心!”
李春来这话一出,帐内又是止不住的躁动。
许多人再看李春来,既是佩服李春来,却又只想与李春来划清界限。
都这样了,这小李三儿竟还这般不知死活,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若是此时好好讨好丁公公,到时稍微拖延点、墨迹点,未尝没有再周旋的机会。
可,李春来竟这样怼着丁公公来……
“桀桀!”
丁公公不由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