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杂念又浮上心头,“苦读圣贤书不好吗?静宜当初一门心思要进宫,最后得偿所愿,有了世成之后,这争宠的心思又更重了些。到头来,这又是何苦?”
儿孙总是不让人省心的。静宜如此,世成如此,之前的恩钰也是如此。
吴老夫子手捧着个羊奶杯,出了书房,沿着回廊转了几转,来到偏院的另一处书房。还未走进,便听到里面传出来的读书声。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听到这读书声,吴老夫子略微压抑的情绪才有所舒缓,露出难得的笑容。他推门而入后,那读书声噶然停止,“恩钰给爷爷请安。”
原本疯疯癫癫的吴恩钰,此时却正襟危坐,苦读圣贤书。
“看来,世成那边的药可以停了。”吴老夫子看着眼前的这个孙子,想着皇宫里面的另外一个孙,将羊奶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
每一个长辈都有长辈自己的烦恼,都要为儿孙谋,吴老夫子如此,此时在乾清宫里的赵天印也如此。
没有老桂子在身边伺候,赵天印一个人也在屋内踱步,目光落在正堂墙壁上装裱精致两幅字。
“锦江春色来天地”
“玉垒浮云变古今”
还是那条锦江水和那座玉垒山让人怀恋,可惜都回不去了。
世成的遇刺确实让赵天印震怒,但随后李牧的追查却让他心生哀伤。皇家总是难享寻常的天伦之乐,一个个都盯着自己身后的宝座。
这个宝座真不是寻常人所能坐上去的。他要为赵家的江山找一个能坐得稳的人。太子行吗?老四行吗?其他几个呢?
平日间的明争暗斗,他视同是各皇子的磨练,毕竟将来要君临天下,绝不可能是毫无城府之人。但一而再的同室操戈,终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所以李牧初次来报之时,赵天印的旨意便是彻查。李牧也做得极好,将遇刺牵连的一干人等,各种蛛丝马迹也算是查了个明白。
但他要看的不是这些表象。
此事不管是老八甚至是老四设局,亦或是太子和老十三设的苦肉计,都是有可能。
不过正好趁此机会考较一下老四,这才有了赵平成得到圣谕,李牧移交案件一事。
老四的应对让赵平成颇为满意,既没有贸然捡起这柄可能会刺向太子的剑,也没有让太子有机会刁难。可惜,他不是太子。而太子呢,可惜没有承灵,以及这份见识。
至于落葭赌气去国子监,那便随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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