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篱看着鸾绣音离开的背影,心道鸾氏一族打得一手好算盘。
此舞,实乃一箭双雕,既为鸾泾送上了贺寿之礼,又引起襄玉的注意。
没想到,平日里看着胆怯乖顺,羞涩内向的鸾小姐,竟也有如此张扬出彩的一面。
或许是因为公子的未婚妻这个头衔实在太过诱人,才能让平日里闷不吭声的娇小姐都转了心性,敢在众人面前如此大胆地显露此种风情。
只是……
月篱眼神一黯。
她不喜欢这位鸾小姐。
鸾族的寿宴一直持续了大半日,等到宾客散去之时,已过午后。
月篱还想着早点回篱落院睡上一觉,站了整整一上午,她腰身都有些乏了,可就在他们准备离府时,却被鸾泾叫住了。
鸾泾美其名是要跟襄玉对弈一二,但其实多半跟襄玉选妻有关。
老寿星相邀,襄玉自然不会推辞,于是几人便朝鸾府的后花园行去。
远离了方才宴席上的喧嚣,抵达一片碧波静湖前时,月篱只觉一股夏日清爽凉风自湖边吹来,顿时吹走她身上的几丝疲乏。
她的精神顿然好了许多。
一行人寻了个靠湖而倚的黑瓦白亭坐下,鸾府中小厮婢女立马呈上茶水、瓜子点心之类的。
除此之外,鸾泾还特地为襄玉准备了清凉解暑的夏季寒瓜,只是将这寒瓜端呈上来的人,却非府中下人,而是刚才在正厅上一展舞技因得全场注目的鸾绣音。
鸾绣音此时已换下了那身妖冶夺目的红,穿着水青色绣凤尾花水纱短襦,下裙长至曳地,缓步而来时,纤细的腰身摆动比跟那湖岸边的柳条还要轻柔。
“参见公子。”鸾绣音手端着一大碟的切片寒瓜,行至襄玉跟前跪拜,脸上泛起的两片红晕,颜色深得都快赶上寒瓜上红色瓤肉的颜色了。
“起来吧。”襄玉看着面前的棋盘,视线都未曾投向她一眼。
鸾绣音见此,当即一愣,嘴角泻出的盈盈笑意顿时有些僵固,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慌乱,她目光中带着怯意,不由地便移向坐在襄玉对面的鸾泾身上。
刚落下一子的鸾泾面色一动不动,他似是未注意到刚才这细微一幕般,直接忽视了鸾绣音略含求助的目光,只全神贯注地紧盯着眼前棋局。
鸾绣音略带着小委屈,悻悻地收回目光,站起身来,她将手中的寒瓜放在襄玉手边,然后便退到鸾泾身侧去站着。
对弈棋盘旁燃放着一炷香,香燃尽后,棋局还未明朗,小厮便手脚极轻地再燃一炷香。
四周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观棋不语。
就在鸾绣音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一片沉寂声中,突兀地响起了长长的哈欠声。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投向发出此声之人。
月篱大张的嘴巴十分尴尬地缓缓合上。
一声落子声又起。
襄玉收回捻子的手,懒懒道“鸾族长,你输了。”
鸾泾笑道“老夫终究还是差上那么一步。”
“已是难得了,胤安之中,能与我对弈如此之久的,鸾族长是头一人。”
鸾泾点点头,他看到襄玉眉眼处的一丝倦怠,当即命小厮撤掉棋盘。
随即,他看向站在他身侧的鸾绣音,口气中自然而然地带上了几分威严,道“芙月,公子好不容易来我鸾府中做一回客,你还不好好伺候公子?”
正有些犯困的鸾绣音闻言,顿时打起精神来,连忙俯身应道“是。”
鸾绣音碎步轻迈,走到襄玉身侧两步外的位置,停了下来,她伸手刚要去取碟中的寒瓜,却听鸾泾已有些不悦道“你站那么远,如何伺候得好公子?”
鸾绣音闻言,委屈之色再现,她眼神懦懦地瞟了一眼紧挨着襄玉而站的月篱,小声答道“月篱姑娘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