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桥……”
“双拥广场……”
“云南街……”
“穿云洞公园……”
“啊,到了。”
收伞上楼,拿出钥匙,苏无绘拧开那扇五年未见的门,熟练得一气呵成。
只是进屋之后,她像个观众一样审视着客厅的陈设,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是她的家,也是她发誓一辈子不回来的地方。
轻关上门,她把包包随手扔在沙发上,而后听到了厨房传来切菜的“咣咣”声,她走到厨房门口探出个脑袋,那是老妈的背影,她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净惹事不学好,现在钱也花了学也上不了,苏刑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有无绘懂事……我看无绘也不乖了,跑哪里去了也不知道。”
苏无绘默默地退走。
老爸不在家,应该是在厂里上夜班。
她走到苏刑的房门前,贴着耳朵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没声。
但她很了解十六岁的自己,直接拧开门把手。
“你进来干什么?”
苏刑躺在床上,右脚打着石膏,脑袋靠着枕头,手里拿着手机。
窗帘拉死,房间很暗,那双愤世嫉俗的眼睛,整得像是房间里藏有杀手似的。
“出去,别来烦我。”他说。
那表情,仿佛苏无绘是他的敌人。
苏无绘倒是满不在乎地合上门,走到他床边,搬来椅子坐下,然后打量他的脸。
浓眉大眼,脸型偏瘦,皮肤略黄但很细腻,站起来的话他能有一米七三的身高。刘海很长,基本遮住了两只眼睛。其为人性格内向,缺失自信,不善打理外表,颜值大打折扣,虽不比叶雨泽英俊,却也算个文静类型的小帅哥。
这让苏无绘有种照镜子的感觉。
“我让你出去你听不懂?”苏刑被盯的有些不自在。
“进来关心你,你还撵我走。”
话虽如此,但苏无绘比谁都清楚,苏刑对待妹妹有种说不清楚的“不耐烦”,不存在任何理由。
按照她没重生之前来解释的话,这是苏刑对于现实的不满,只能发泄在温柔的妹妹身上。
妹妹对外是高冷美人,对苏刑就是逆来顺受。
“我不需要任何人关心。”苏刑冷着语气,继续玩起了手机。
孤独症患者宁愿自我承受,也不愿有人走进他的世界,尽管来者是带着善意的心。
“好吧。”苏无绘起身离开,在关门的时候她回头说“你放心,我会让朱子正向你道歉。”
朱子正,殴打苏刑的罪魁祸首,仅仅只因苏刑无意间撞了他一下,二人发生口角,便叫人把苏刑堵在厕所里群殴。
类似的校园暴力事件,常常在各大学校上演。有时候,这夸张到仅仅只需要一个目中无人的眼神、一个嚣张跋扈的动作。
热血方刚的少年们,总以为结识了社会上的茶渣,就高人一等。
“……”
门合上后,屋子里陷入长久的黑暗和死寂。
苏刑觉得妹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一样。
“妈,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晚饭时,苏无绘问。
“算什么。”老妈心不在焉的夹菜,她似乎很疲惫。岁月让她人老珠黄,但风韵犹存。
“打我哥的那个人。”
老妈冷淡地说“人家都赔付了一半医药费,你还想怎么样?”
苏刑微微顿了一下,继续闷头吃饭。
“最起码的道歉都没有。”苏无绘道。
“我和你爸没想过吗?人家的爸爸在[正府]上班,拿着国家工资,赔医药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老妈举起筷子,忽然振振有词,“如果你们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