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序文摇了摇头,“表姐大约不能明白这种感觉,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有时候,只要想起来那一天的情形,我就觉得浑身像是揪了一下的疼痛,看着她小小年纪吃尽苦头,便想起她原也不过是个心善活泼的小姑娘,我想要看着她活着,好好地活着。”
蒋序文不是女孩子,可是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依旧是带了一丝异样。
薛翎是动容的,听着蒋序文想起往事。
思绪也不由得飘忽到从前。
历经了两世的她,所有的记忆都被那四年的时间占的满满当当的,以至于,全然忘记了薛燕生病之前的模样,想起妹妹的时候,浮现在她眼前的都是那四年里,数不清的病痛,现在从蒋序文的口中得知,妹妹生病之前竟是这样的。
她依稀记得,蒋序文有一年是生了一场大病,因为不敢麻烦旁人,所以这场病生生的拖了很久,蒋序文的生母秦姨娘也是十分的愧疚伤心,舅舅也觉得是因为蒋序文没有养在生母旁边的缘故,后来,舅舅就破例允许秦姨娘亲自自己带着幼子抚养。
孩子多了,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终究是有亲有疏。
而蒋序文就是被疏忽的那一个。
或许正是因为蒋序文和薛燕不同寻常的经历,反而更容易心生戚戚,互相体谅。
这是薛翎没办法介入和理解的。
蒋序文看薛翎神色似有松动,便想着趁热打铁,试探着问道,“表姐,你方才说起,那种蛊虫可以修复心脉。但是只有成蛊才能够发挥效用,而幼蛊成长需要至少一年的时日,这一年时日。幼蛊会在人的血液之中四处乱窜,所到之处,疼痛难忍。但是对身体并不会有伤害。我自小到大,耐受力胜于旁人,不敢说十拿九稳,但是为了燕妹妹,愿意尽力一试。”
薛翎只说过一遍,蒋序文已经抓住了重点。
他看薛翎不言,又说道,“燕儿现在的这种情况根本承受不住幼蛊长大,我和她也是血亲,你让我试一试吧。”
薛翎心里已经开始波动,终究还是摇头,“别说燕儿这种体质,便是身体康健的,也受不住。这种疼痛入蛊,非人能承受的住,序文,你还小,你想的太简单了,若是可以,我早就这样做了。”
蒋序文不肯放弃,“表姐方才已经跟曾先生说过了,因为你精通巫蛊之术,所以在疼痛难忍之际,会本能的去蛊,可是我不会这个,蒋家也都不会,表姐,我就算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也是唯一可以试一试的人选。我知道你担心我承受不住,可是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行呢?”蒋序文眼巴巴的看着薛翎。
薛翎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不行。”
她不敢再继续的说下去,再说下去,她几乎要坚持不住了。
她自诩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可是薛燕如此在乎蒋序文,即便是爱屋及乌,她也没办法答应。
薛翎结束了这段对话,“去吧,你和燕儿最是谈的来,好好的陪她几日,来日回了家,想见一面,便是难了。”
蒋序文沉默了一会,不再说话,便走上了前去。
少年的身影,在夕阳之下,拉出一道极长的身影。
透着一股落寞。
薛翎看的出了神。
只觉得头疼无比。
“你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为何这次这般坚决,”待蒋序文离去,曾忆折返回来。
薛翎这才想起曾忆便在前方等她。
她抬起头来,一双峨眉舒展了些许,“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我们走吧。”
说着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曾忆并没有动,只是问道,“为何不肯答应?”
薛翎说道,“我不能答应,你知道原因的,既知道原因,你还来劝我?”
曾忆自然是知道原因,“不错,我知道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