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寄蔓听到薛翎的语气,有些不解的看着薛翎。
薛翎并不解释,“三叔糊涂在何处等会再说,我想先说说我是何时起的疑心。三叔三婶不妨猜猜看?”
薛寄蔓这时候心里乱成一团结,既猜不出来,也没心思猜。
邱氏一直站在一旁,此时,试探着问道,“莫非是徐妈妈临死之前说了些什么?”
薛翎笑了笑,“不错,徐妈妈临死之前,与我说了稳婆二字,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想清楚了来龙去脉。爹爹死于蛊术,我一直想不通是何人这般有本事,可以让他中蛊。”
薛寄蔓说道,“阿翎,我没想过害你爹爹,我们手足情深,”
“那又有什么区别,”薛翎的声音忽然变得大了起来。
她摇了摇头,“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区别。”
她再一次看向了薛寄蔓,眼底蕴含了一种莫名的敌意,“三叔,你可想过,”
薛翎的视线落入桌面上那只白色的瓷瓶。
薛寄蔓并没觉察出异样来,邱氏顺着薛翎的视线,整个人一激灵。
薛翎的眼眸暗暗的,撇过之处,寒凉无比,“至徐妈妈过世至今已经将近半年,这几个月,我隐忍至此,心里并非没有怨恨,其实,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当着几位叔祖父的面,我并不否认,我和爹爹是不一样的,爱憎分明,最主要的是睚眦必报。”
“阿翎,这事”,薛承敬的声音打断了薛寄蔓的话,“其实,”
薛翎回过头,她知道薛承敬想说什么,但是她并不停止,“叔祖父有话,先等一会再说,我想把我心底的想法说出来,”
她扫了一圈,然后说道,“我不止一次,想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用这噬心蛊虫来报复,禁室里有的是蛊虫,我也想看着三叔三婶,经历一次爹爹和燕儿经历过的这些苦痛,想让你们二人也感受一下等死的感觉,想亲眼看看,你们能自食恶果。”
这声音清凉无比,便是薛承敬三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些时日依赖,薛承孝看着薛翎以柔弱之身担起薛家的重责,心里更多的是心疼。
他大约也是知道薛翎的行事作风,但是薛翎还是第一次把所有的一切摆到明面上来说。
眼前的少女,再也不是那个温和知礼的小姑娘,她轻微的蹙起眉头,言语之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薛承孝早就已经知道薛翎和从前不一样了。
这个女孩子,已经快速的成长起来,但是他本该替她高兴,此时此刻,眉宇却不由得皱了起来,比起报复,他心底更担心薛翎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压低了声音,苦口婆心的说道,“阿翎,你放心,这样大的事情,我从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我们既已知道了,必然会替你做主,更何况,你如今不仅仅是薛家的家主,更是江陵的巫主,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备受瞩目,你万不能这样意气行事,你可知道,如今你以女子之身做了巫主,行事更应该谨慎,当以大局为重。”
薛承孝是几个族老之中第一个向着薛翎的,故而薛翎对薛承孝的那种恭敬又与其他的几位不同。
她爆发出来的戾气终于淡去了几分。
此时薛承礼看薛翎神色略有缓和,便接过话,“就是,寄蔓犯下这等出错,便依着家法处置,怎可让阿翎亲自动手。”
薛翎冷然一笑。
家法处置。
薛家的家法无非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薛寄蔓犯了这么大的错处,依着薛家的家法却依旧是罪不至死。
这样的便宜薛寄蔓。薛翎并不愿意。
薛承礼见薛翎没答话,又说了一句道,“阿翎,你爹爹再世之时,对人一向宽厚有加,你可不能做傻事,当以大局为重。”
薛翎缓缓开口道,“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