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翎主动提及,便是以此为由,让他知难而退。
以曾忆的才学和抱负,绝不可能会甘心入赘。
曾忆的笑容却平和了几分,“不错。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薛翎,你知道吗,最让我钦佩不已的也正是你的这种担当,便是这世间男儿,像你这般担负责任的也是极少,我若是因此阻拦你,那我和其他男子又有何区别。”
薛翎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她的眉目清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
“你有没有想过,你我走的近,长孙殿下会有心生防备,”
她刚刚的开了一个头。
曾忆问道,“你害怕吗?”
薛翎摇头。
曾忆说道,“薛翎,你已经说了许多,现在,我想先说说我的想法,细究起来,我也说不上对你是愧疚多一些,还是,”
他想了想,把心动两个字咽了下去,换了一个委婉的词,“还是其他的因素多一些,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守你平安一世,你给不出答复也没关系,你所有的顾虑对我来说都算不了什么,长孙殿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自会助他成就大业,但是除此以外,活了两世,孰轻孰重,我心里早已经有了我的选择,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不必有任何顾虑,只消记得,我一直在你身后,便罢了。前一世护不住你,今生拼了一切都会护住你,薛翎,你永远不会像上一世一样,孤军奋战。”
“谢谢。”薛翎说道。
曾忆继续说道,“我跟老太太的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但是,我不需要你承诺什么。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薛翎并不是一个情绪化的女孩子,这样的话,换一个人说出口,她可能会嗤笑一声。
不知道为何,听曾忆说完,平静如水的心,还是泛起了点点涟漪。
就如同这江河,看似平淡,实则已经是暗自翻滚。
良久,她才说道,“你不必如此,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没有放在心里,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曾忆淡然一笑,“放在心底的从来就不是事,而是。”
而是人。
因为在意了,所以才会衍生出愧疚的心情。
曾忆的话说的并不直白,可是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薛翎也已经听懂了。
他终究还是继续说道,“言语是最不靠谱的一种东西,承诺更是如此,你放心,我做不出步步紧逼,强人所难的事情,你若是不介意,当我是一个故人,或是一个朋友就好。”
他沉默了些许,还是说出口,“当年的婚约在我心里一直是作数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曾忆只会有这一个妻子,这是我想让你知晓的,我也只说这一次。”
薛翎想起了他提及亡妻的神色,愧悔难当。
那时候的她,只当自己是一个旁观者,她从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自己。
他从衣袖之中拿一个锦盒,“这是曾家家传之物,”
薛翎后退了一步,她没想到曾忆这般不留余地,“我不能收。”
曾忆早已经料到薛翎不肯收,“说贵重也贵重,说不贵重也不贵重。你打开看看,并非珠宝首饰,而是一本书册。”
薛翎轻轻的打开盒子,里面装着的果然是一本书册。
“这是曾家祖传书册,那我更不敢要了。”
行医世家,对于祖传的技艺极为看重,非嫡系不传。
曾忆并不接,“这是家父生前撰写的一本医书,耗尽了毕生心血,只可惜我已经弃医从文,这样的好东西白白的浪费。”
“不要难过,”薛翎安慰道。
曾忆笑了笑,“上面的这一册的内容,便是当年的疫情,父亲发现自己染病之后,一直试药,用药极为大胆,细算起来,父亲并非因为疫病而死,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