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燕两军,对峙已有两月。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乐毅和匡章,连战了三场之后,双方就再也没了动静。
对于乐毅来说,最重要的是坚守,中山不破,饶安不破,坚持下去,就是胜利。
齐赵两国,来势汹汹,一从西来,一从南来,不过,暂时还好,他们都被抵挡住了,燕王的十万大军,已到了灵寿城外,可确保中山暂时无虞,而他这边,更就不会被轻易地破阵了。
秦人的大军,还是一如既往的迅速,韩国野王,已经破了,阳翟也是秦人囊中之物,不日,秦王也将至新郑城下,灭韩之心,秦王恐怕是没有的,但是吞并两郡之心,秦王一定是不会少的。
这么算来,秦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秦军可以腾出手来了,以他的野心,就不可能对赵国,不动心思。
真要是不动心思的话,那派遣外交台武职大夫,这般着急入燕,入灵寿,又是为的什么呢?
齐赵必败,这也是乐毅心中,最大的谋划。
他的书信,已经送给燕王了,对齐赵战事,燕国不求破敌,只求坚守,估摸着,再有半年就足够了,他麾下的燕军,都遵循这一策略,继续修筑营寨,做好防守。
和蓟城一样,临淄的朝堂,也是人才济济。
对于乐毅的计策,焉有不明,前方领军的匡章,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一如既往的坚守,可后方的临淄,已经是等不及了。
这几日来,更是有赵国的使者,到了临淄,催促齐王,快快发动进攻,只有两面同时进攻,才能让燕国无暇两顾。
齐王地的心,也开始按耐不住,他只好派遣田文,去往饶安,以慰问大将军之名,来催促匡章,速速进攻。
正值正午,饶安,齐军大营。
营门之外,齐相田文正从远处驾车而来,大将军匡章,则站在营门之下迎接。
随齐相一起来的,还有百车美酒,各种佳肴,正由一列士卒押送着。
或许是年纪越来越大了,田文越来越不喜欢驾车了,也更是不喜欢动了,他现在只喜欢静,就像现在这样,以这个最舒服的姿态,躺在车架之中。
若只是赵国使者催促,这根本就不需要他来,现在的天下形势,英明如齐王者,岂会看不明白。
韩国已经败了,齐国上下都是在担心,若是不早点儿结束战斗,一旦让秦国插手,那齐赵之策,可就要功亏一篑了。
匡章是个性子固执之人,要想催促他快点儿发兵,其他人是来不了的,就只能是他亲自来了。
迷迷糊糊的田文,在隐隐约约间,感觉车驾停住了,他拢了拢服饰,快步走下车驾,那边匡章已经在等着他了。
“大王赐,王酒百车,豚千头,羊千头,牛五百,体恤大将军攻燕之苦!”
田地下了车驾,先是拿出册子来,念了一阵,待到将这些东西都送入营中后,方才向着匡章凑了过去。
“大将军啊,攻燕之苦,王体恤将军也!”
听了田文的话,匡章不由得大笑起来。
“哈哈,相国是来说笑于我的吧,王令臣发兵攻燕,可臣行军至此,就只战过三场,到今日,发兵已有三月,期间倒有两月多,在修筑营寨,说我辛苦,这难道不是笑话我吗?”
很显然,田文说的这是一句反话。
面对匡章,他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直来直去,才是最好的。
“大将军明鉴,大王是想让我问问,大将军何时可发兵呢?”
匡章摆了摆手。
“辕门之下,非议事之地,难道齐相要让我在这里说吗?”
田文摇头,当然是不是了。
“哈哈,那就对了,这就好比此战一般,非到交战之时,难道我齐军要硬战吗,还请相国随我入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