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亮,宝玉就来到黛玉房中,见黛玉湘云二人仍熟睡,黛玉裹得严严实实,湘云被只齐胸,一条雪白的胳膊伸在被外。
宝玉也没个忌讳,轻轻地给湘云盖好被。黛玉醒来,感觉到床前有人,就猜出是宝玉,睁眼一看,不出所料,问这么早跑来干什么?
宝玉说不早了,快起来吧。
说完来到外间。黛玉叫醒湘云,二人穿衣起来,洗了脸,翠缕要泼水,宝玉不让,凑着用黛玉湘云二人的洗脸水洗了脸。
湘云的贴身丫鬟翠缕,到底是侯府出来的丫鬟,心是向着史侯府里的,知道这事不妥,有碍史家门风,作为个奴才,在人家做客又不能说人家主子的错处,只能道“还是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呢?”把这事归结到宝玉有病上去。
宝玉被骂有病也不介意,自己用青盐擦了牙,漱了口,让湘云替他梳头。
湘云也知道梳头不是个小事,要不是贴身丫鬟给主子梳头,要不就是夫妻二人之间的情趣,自是不愿,哪能没个准信就把自己搭了进去。
宝玉就央求,湘云心里还是愿意和宝玉有点什么的,就替他梳了。他边与黛玉拌着嘴,边拿起梳妆台上的胭脂,挑了一点,就往嘴边送。湘
湘云啪地一把打落胭脂,说“不长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可能此时,湘云认为宝玉懂得梳头的含义,已经自顾自的把自己代入道女主人的角色里去了吧。
偷吃黛玉的胭脂,黛玉都没说什么。湘云先动手了。
一语未了,袭人进来,见这光景,也不好多留,就回去自己梳洗。
谁想宝钗却来宝玉屋里寻宝玉,进来就问“宝兄弟呢?”
袭人反对宝玉与黛玉接近的。见宝钗来,自然要和宝钗卖好,毕竟这是娘娘看好的人物,叹苦说“宝兄弟哪里还有在家的工夫。姊妹们好,也该有个分寸,不分白天黑夜地闹,任人怎么劝,都是耳边风。”也不知道这宝兄弟三个字,怎么就是能在袭人嘴里说的出口的了。
宝钗家里也多是没大没小的的人,自然不以为意,还暗忖“别小看这丫头,倒有些见识。”能帮着她笼络宝玉,不叫宝玉与其他姐姐妹妹胡闹的,自然就是好的。这大房情妇,算是统一战线了。
宝钗坐了下来,与袭人聊起家常。言中套问她年纪、家乡等语。留神窥察其言语志量,一个有心追捧,一个留心拉拢,自然二人彼此都觉得对方是好的。
不多时,宝玉回来了,宝钗起身就走。这金玉良缘是娘娘定下来的,板上钉钉的事,那是一般人说该就该的,可自己这未婚夫一大早就跑去看别的女人,搁谁心里都不会舒服,见了面也不知道说啥好,回避是理智的,懒得理他。
男人嘛,谁年轻的时候,还没个风花雪月了。
宝玉见宝钗不理他就走了,困惑地问“怎么你们谈得这么热闹,见我来了她就走了?”
袭人不答。心里气得要命,昨个才带人人家,都改了,过了一夜,就忘了。想来说改,也无非是哄人家睡觉罢了,当不得真的。
尤记得看到欧亨利的小说里写过,男人之间打个照面的工夫,都弄不清楚是该掏枪还是该握手,可女人之间的见面在这一瞬却足以发现对方是不是一路人。
此话着实不错啊。
宝玉再问袭人,她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的事。”
宝玉见袭人脸上带气,虽然搞不懂袭人为什么生气,但是,女人嘛,无非就是个哄罢了。笑着问“怎么又动气了?”
袭人说“我怎么敢动气?横竖有人服侍你,我还是跟老太太去。”边说边合眼躺在炕上。这就又是拿分手吓唬人了,女人也就这点能耐。
可宝玉就吃这一套啊,惊慌地忙去劝慰,袭人闭着眼就是不理。
宝玉问麝月,缺是问错了人,袭人是你的情